姜三壮单手攀着树杈,低头看着小黑的位置,后怕不已。
避开姜老太和王梅花的目光,他晃了晃身形,平稳避开小黑落地,迅速朝后院走。
“呵。”王梅花冷哼一声,把小黑连人带蒲团挪了位置。
姜二壮看了眼后院,抬手打哈欠,懒洋洋道:“阵仗还挺大。”
“三叔把骨头拼好。”姜瑶瑶蹲在一旁,举着小花灯给照明。
姜三壮手指在秦霖胸椎处摸了摸,发现这是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的事情,直接扯着嗓子喊:“二哥!”
姜二壮摇扇子的手一顿,慢悠悠往后走。
王梅花翻白眼。
“小孩子打架,又不能怎么样。”
秦霖是被姜二壮和姜三壮抬到房间里的,将人放在床上,点上了好几盏油灯照明,姜三壮蹲在床里面,姜二壮蹲在床外,兄弟二人盯着伤处,抬眼时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茫然。
“多大仇?”姜二壮率先提出疑问。
姜琼玉望着房梁不说话,受害者本人更是茫然得厉害。
秦家奶奶站在一旁,心疼得直掉眼泪,完全不知道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孙子怎么就受伤了。姜老太也是不理解,看向自家孙子,想到他的脾性,又将目光转向姜瑶瑶。
一时间,屋内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小姑娘本是背着身子捂眼,察觉阿奶的目光,立刻打了个激灵,将中午送饭遇到变态的事情说了。
秦霖把她拉上马,她到衙门比兄长快了很久,这才有了后面她撞见姜珂的事情。
说起来秦霖没什么大错,只是碰巧罢了。可阿兄一般不留隔夜仇,揍姜珂没过瘾,就拿秦霖开涮了。
姜瑶瑶说了前因后果,捂脸道:“反正就是这样。”
“活该!”秦家奶奶咬牙,“就该揍!瑶瑶才多大,你让把她自己丢到外头!”
姜老太见老姐妹气火攻心,自己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下去,用拐棍敲了下姜琼玉。
“多大的人了?你是三岁小孩?动不动就打人,是蛮子才干的事情,陶老头就没教会你什么是读书人应该做的?一点礼节都没有!跪下!”
姜琼玉木着脸跪下,小黑眼疾手快把自己拖着的小蒲团丢到他膝盖下面。毕竟年纪小,准头不够,只接住了一个膝盖。
姜琼玉侧了侧身子,调整位置,两个膝盖都跪在上面。
小黑满意了,把小蒲扇塞到他手里给自己扇风。
王梅花在院子里嗑瓜子,竖着耳朵听动静,她素来不亲自给外人看病,尤其是外男,根本懒得过去。李素芸没想到自家儿子会打人,在梧桐树下走来走去,整张脸都白了。
“琼玉是个读书人,怎么能打人呢?他下手没个轻重,出人命怎么办。”
王梅花翻白眼。
“只要吊着一口气就死不了。”若是死了,那是对王梅花的侮辱。
李素芸更愁了。
“怎么能打人呢,多不好。”
“秦家那小子自找的,骑个马还显摆,前些时候是运气好,瑶瑶没摔下来。今天运气不好,撞见了那个什么玩意儿。”王梅花嗑着瓜子总结情况,“说起来,秦家小子还是上回来的,竟然打不过琼玉,丢人。欺负瑶瑶,活该挨揍。”
李素芸瞪她。
“琼玉是个读书人,怎能舞刀弄枪?”
王梅花白眼都懒得翻了。
屋内,秦霖闭眼听着屋内屋外的动静,只觉得茫然。
衣服被一只粗糙大手扯开,粗粝手指划过伤处,力道有些重,他睁开眼刚要说话,嘴里便被塞了软枕一角,而后胸前一沉,传来剧痛。
咔嗒。
歪了的胸骨回到正位,秦霖疼出一身冷汗。
旋即他看到姜二壮摸出一个造型奇怪的小罐子,打开盖子,顿时散发恶臭。姜二壮嫌弃伸手,挖了一些色泽诡异的绿色膏药,在伤处抹了极薄的一层,随后绑上纱布。
姜三壮戳戳秦霖脸上的伤,掏出另一瓶质地极好的乳白色药膏,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他脸上抹了抹厚厚一层,又是一阵滚烫热痛。
“行了,躺几天吧。”
说完,姜三壮顿了下,扭头喊:“媳妇儿,要躺几天?”
“七天。”
王梅花才不知道伤势如何,随口一答,反正到时候没好继续躺,好了多躺几天死不了人。她对那臭烘烘的神药膏有信心,只可惜当时她没能亲手制药,怎么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这么臭的药膏的。
嗅到丝丝缕缕的臭味,王梅花晃了晃扇子,满脸嫌弃。
姜瑶瑶在一旁处理兄长的伤口,清水擦拭干净血迹,撒上止血的药粉,用纱布包上两层。
“先包着止血,天气热,明天看看能不能只包一层。手背上的伤应该明天就能好,到时候给你用新做的祛疤药膏。”她一边收拾药瓶,一边交代。
姜琼玉捏住她的手掌,仔细打量,用帕子蘸清水擦了擦,同样撒上药粉。
姜瑶瑶:……她这伤,再晚点上药就痊愈了。
秦霖从疼痛中缓过一口气,朝姜瑶瑶伸手。
“我也要祛疤的药膏,他打我脸,打人不打脸,你也说了。我还没讨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