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子自己拿着，俸禄也收着，买个宅子落脚，安家立业，亲事也要安排上了。”姜老太恨不得一脚将人踹出去，她早就看饭量大的秦霖不顺眼了。
秦霖还有买了个惹事精回来的前科，老太太本心上极为不喜欢他。
秦家奶奶不想搬，只想维持现状，有一笔糊涂账也好，算太清楚了反倒是生分。
姜老太说的亲事，却是打动了她。秦霖年纪不小，前些年耽误了亲事，如今的确是要提上日程了。
“孙啊，你姜奶奶说的对，在秦城能安顿下来，就买个宅院，讨个媳妇儿。老宅那边就不管了，咱们自己买个小宅子。”说话间，秦家奶奶已经开始抹泪。
说起来秦霖的老家就在秦城，出了些事情，才辗转到了鹿台县，与姜瑶瑶一家做邻居。
其中艰难，秦家奶奶素来不肯说。
“算好了，要给你八两银子。”姜瑶瑶得了结果，只觉得浑身轻松。
秦霖：“……”
一面是泪沾衣襟的祖母，一个是格外高兴的姜老太，秦霖瞒不下去，只能将怀里的地契房契掏出来。
“上峰赐了宅院，就在隔壁。”
“哪个隔壁？”竖着耳朵看热闹的王梅花瞬间机警。
秦霖指了个方向，王梅花立刻回屋拿了一大包药粉。
“那些竹子烦死了，赶紧去把这些撒在地上，弄死它们。”
这几日收拾宅院，王梅花格外讨厌把家具和地面钻出洞的竹子，偏偏竹子不是自家的，处理起来格外麻烦。
秦霖连门都没走成，直接被指派翻墙过去处理小竹林。
“这些玩意儿不能吃，有什么用？”姜老太适时嘲讽。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那种调调不适合老太太，比起青翠欲滴的竹子，老太太更在意鸡鸭鱼肉有没有涨价一文钱，更在意被蔓延过来的竹子顶坏了的家具。
秦霖背着一大捆竹竿回来。
“端午要吃竹筒粽子吗？”
姜三壮回来，听到这句话，立刻道：“吃！”
等看到了青绿的竹子，姜三壮来了精神：“再弄些鲜竹沥。”
距离端午节没几日了，秦城的端午没有泽城那般热闹，更没有许多河道可以赛龙舟。只在吃食上，多一些花样。
这一日，姜瑶瑶和阿兄出门买糯米，刚到粮铺，就见一个身穿明艳红裙的少女立在街道上， 一副格外生气的模样。
“以次充好就是不行！把米给我换了，这年头，还没有拿陈米代替新米的规矩。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明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咱们后面说。”
掌柜焦头烂额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想要让人到后面说话，可那女子不为所动。
“现在换！一分价钱一分货，别想着在这里清库存！”
掌柜无奈，只能让伙计将米换了。
“行了，明日我再来，若是还是这样，我就让我爹换了你！”
少女准备离开，忽地看到姜瑶瑶所在的方向，眼前一亮，快步走来。
姜琼玉拉着妹妹往后退，对方却穷追不舍，直接将兄妹二人堵在了墙角。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鹿山书院很有名的才子姜琼玉。我是明云燕，明家大小姐。陶家那老头子说，你说我庸俗！”
姜瑶瑶仰头看兄长，只见他嘴角朝下，显然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明云燕？明家？
是那个陶老头提起的明家，在秦城做布料生意的明家？想要和她家结亲的？
姜瑶瑶打量明云燕的穿着，的确用料考究，绣工也出众，显然是废了许多心思的，不愧是做布料起家的。
“我问你，这是你画的吗！”
明云燕掏出帕子，展开露出绣在上面的黑猫。
这原本是一幅画，用刺绣的方式临摹，多少缺了一些韵律。
这猫原先是用墨色勾勒的，毛茸茸一大团，尾巴长且圆润，整只猫肥嘟嘟，全凭墨色晕染，几笔而成，只有眼睛用了不同的墨色，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墨汁很容易出来效果，用刺绣要费很大功夫，而且出不了好效果。
这是姜瑶瑶画的大黑，原本是给兄长看着玩的，后来被陶老头买走了。不知怎么落到了明云燕手里。
“说话，是你画的吗！”
明云燕仔细打量姜琼玉，语气微妙道：“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看不出来，这绝对不是你画的，却又假托名义送来给我，这都是哄人的戏码，本小姐才不会上当。”
姜瑶瑶脑袋问号。
姜琼玉也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他拉着妹妹，转身要走，家里还等着做粽子。临时糯米不够，他们才被打发出来买米的。
“站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的都是道貌岸然，沽名钓誉之辈，那些画根本不是你画的，和你的字根本不一个风格！”明云燕气势汹汹，伸手拦路。
姜瑶瑶单手捂脸，自然不一样，那是她画的。
很多莫名其妙被陶老头忽悠走的画，都是她画的，兄长题字的。兄长字迹清隽内敛，她的画一日比一日放飞自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画和字各论各的，根本就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