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朝堂上有了严查刑部，重修律法等一系列风声。
再往后她就不知道了，她死在一个雨夜，生命终结在十八岁。若不是那一晚姚云歌出现，她本是怀疑那些白乌源的拥趸报复她。
毕竟，她直接间接收到过不少威胁性命的书信，叠起来都够充当一块砖砌墙了。
司狱啊。
姜瑶瑶对这种地方的公允，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姜四壮捧着山楂锅盔，见小姑娘暗自磨牙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像生气了，但又不是生他的气。这让姜四壮很茫然，他问：“你生气了吗？”
生气什么？
没有一磨盘让你脑袋开花？姜瑶瑶拍拍姜四壮的膝盖，扭头去和小黑玩九连环。木质的九连环，不知怎的，她的解开一个环之后就解不开了。
难道真的被三婶扎傻了？姜瑶瑶有些怀疑三婶的医术。
秦霖和另外三个出生入死的兄弟诧异地看着把酒言欢的两人，茫然且懵逼。想到出来时上峰的交代，一时间竟是插不进去嘴。
另外两个衙役一心吃菜，这姜家大手笔，菜肴都是秦城这边酒楼饭馆里最好的招牌菜，价格不菲。以他们的例钱，吃不起这样的饭。酒也够味，二人忍不住多喝几杯。
姜三壮丝毫没有冷落另外了两个衙役，酒杯空了就倒酒。
那三个斥候出身的不敢喝酒，秦霖看姜三壮左右逢源的场面，也惊得忘了喝。姜三壮便让姬彭山提了凉茶来，给几人倒上。
“不要这么死板，喝！你们喝茶，我喝酒，劳烦各位兄弟走这么一遭了。”
斥候端着茶杯，余光看着提着茶壶笑眯眯的佝偻老者，只觉得汗毛倒立。可仔细看，这不过是个寻常老头，这股子心里发毛的感觉，或许只是疑心病吧？
秦霖刚从外头回来，不知姬彭山的底细，只从昨晚这老者在丛林中健步如飞，判断这是个练家子。究竟有多少能耐，他是不知的。
桌上另外三个，更是不知。
酒过十三巡，菜过五味。姜三壮又让姬彭山去拿家里的点心果子，连带着各种零嘴，摆上来。
宋唐早就被交代，准备了许多。
宋家本就是糖铺起家，宋唐从小在蜜窝窝里打滚，一根舌头极为敏锐。午后已经去买了不少点心回来，再加上原先姜瑶瑶‘买’的各种果脯，也算是花样繁多。
除了此刻上桌的，另外各样打包一份，用油纸包着，再套上大小契合的小竹篮，一篮子有五斤重。足足打包了六份。
姜三壮又让姬彭山抱了酒过来。
“尝尝这个酒，这是我二哥酿的，家里自己磨的豆子，自己酿的酒水。”
刁谢芳是个喜欢喝酒的，当即道：“好，尝尝。”
这一番下来，天色越发晚了。姜三壮与刁谢芳关系越发融洽，最后还是他提醒，后者才意识到天色已晚。
“收拾了，走吧。还要赶回去审问。”
另外两个衙役立刻摇摇晃晃站起来。
秦霖和那三个斥候也站起来。
姜三壮推开厢房的门，将姜四壮带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要杀要剐，都按律法走。四壮啊，你要认命。”
姜四壮只觉得不对劲，又说不清什么地方不对。他小时候被这个三哥坑过太多次，总觉得此刻他话里有话。
“人有些多，小弟赶车送刁老哥。这些个人，可真是丧心病狂，要好好料理！”
姜三壮连拉带踹，把姜四壮拉到影壁处，亲自用绳子绑了，又将那些小喽啰一起绑成一串。
姬彭山已经准备好马车，从一旁的角门出来，开了大门请刁谢芳上车。
马车上是已经准备好的点心盒子和酒，点心盒子人人都有。还有一坛酒是独一份给刁谢芳的。
两个衙役不敢上马车，请刁谢芳上了。另外三个斥候是军中的，与这地方小官没什么牵扯，见秦霖使眼色，便直接上了车。
“上头放你十日假，记得兄弟们的口粮。”
“好，上个月刚发了饷，那一半拿出来给你们祸害。”
秦霖笑着，一旁牵着马的姬彭山也笑。秦霖的笑，让举着车帘的刁谢芳对这一家子更多了几分考量。姬彭山的笑，却让那三个斥候瘆得慌。
娘的，比战场上被敌人盯上还可怕。
有个斥候问：“你家这门房有点厉害啊，手上有些功夫？”
秦霖正要糊弄几句，姬彭山便道：“老头子在军中待过几日，给陈倦老将军牵过马。如今在姜家看门糊口饭吃。”
“陈倦？是那个镇军大将军陈倦？”
“那时候陈将军是忠武呢。”
镇军大将军从二品，忠武将军正四品。当年陈倦用了些年头和军功，才到了镇军的品级。
两个衙役还在懵懂的时候，包括秦霖在内的另外几人已经大惊失色，一个问题同时在他们脑海**现。
陈老将军身边的旧人，怎么在姜家看门？
三个斥候面面相觑，颇为不理解。刁谢芳心中也有了几分盘算。再看这姜家的宅子，没来由背脊生出些许冷汗。
“天色不早了，快些启程吧。”姜三壮坐在车辕上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