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二十一年。
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如今再见，已经到了这般年岁。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个二十一年？ 往后这个儿子怕是要在牢狱之中度过。
好在，人是活着的。
姜老太心情复杂，她转头看向儿媳妇所在的厢房，忽地目光一凝。
姜瑶瑶一觉睡饱，饥肠辘辘，大黑跑出去后，她立刻穿好衣裳和鞋子。
到门口便见有人跪在树下，气氛有些不对劲。她往后退，阿娘黑沉沉的目光有些瘆得慌，往前走外头阿奶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她正考虑要不要溜着墙根走，便被老太太逮了个正着。
“阿奶，我饿了。”小姑娘伸手，有种撞破旁人密谈的尴尬。
姜四壮见她出来，眼前一亮。
“你说清楚，身上是怎么装那么多零嘴的！”他始终想不明白，姜瑶瑶怎么藏东西的。
姜瑶瑶张大嘴，一时间竟不知要怎么回答。
姜老太深呼一口气，巴掌抬起又落下，恨得牙痒痒。
姜瑶瑶立刻顺着墙根跑走，去大门口找了正在啃鸡腿的姬彭山，抢了一只鸡腿下肚，才觉得活过来。
“饿死我了。”
昨天大半天没正经儿吃饭，今天也没吃多少，倒是睡了许久，她啃了鸡腿，又去端姬彭山手边的肉片粥。
一碗温热的肉粥下肚，总算舒坦多了。
“院里闹腾不？”姬彭山摸摸她额头，发现退烧了，又端了一盘小菜放在她面前。
“阿奶正打孩子呢。”
姜瑶瑶本人其实不太介意这一遭，若不是姜四壮态度还算好，又拿出那枚铜板，她早就丢出石磨盘砸人了。
真遇到凶悍山贼，最差的结果就是躲进玄牝空间，再找机会砸得他们脑袋开花。
姜瑶瑶是不怕的。
不过，那迷烟过分了。
姜瑶瑶嘟囔那个迷烟，和姬彭山说了当时的情况。
姬彭山眯着眼搓了搓油乎乎的手指，目光扫过角落里那些抱着碗大快朵颐的小喽啰。
“这好说，审一审。你年纪小没见识，这江湖上三教九流的恶毒法子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那些人瑟瑟缩缩鹌鹑一样，心里头咋想的咱们也不知道。保不齐琢磨着怎么下毒弄死咱们呢。”
头发花白的老翁目露精光。
“这时候，就需要把人审一审。这审问也是有技巧的，大概分了两个门类，一个叩心，一个戕身，各有各的好处，不同的人就用不同的法子。”
说着，姬彭山便将审问的法子一一道来、
姜瑶瑶顿时觉得手里的鸡翅膀不香了。
那群小喽啰更加瑟缩起来，畏惧地看着歪歪斜斜坐着的老头。
姜瑶瑶在姬彭山这里蹭了个饭，捏着山楂锅盔回去，就见院子里只剩下跪着的三个人。她溜着墙根回到之前的厢房，就见姜老太正躺在床上哎呦。
“这兔崽子，气得我头疼！”
王梅花在一旁扎针，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
“娘，你躺着歇会儿吧。”
李素芸声音里满是无奈，见姜瑶瑶进门，伸手拉她进来。
“先说好，这事情就算怪不上四叔，可外头那两个贼眉鼠眼的人是他管教的，人也是他派出去的。媳妇儿就是迁怒了。
这事情要是有半点差错，你孙女就没了。”
姜瑶瑶立刻道：“阿娘，其实我能跑的，就是山崖太高，不好跳下去。”
她甚至有把握把人砸开花。
“闭嘴。”
李素芸气得不轻，“你练功就练功，藏在筐里睡觉算什么事情！对了，琼玉呢，让他去外头跪着。说要去隔壁县采石头做颜料，怎么就在黑风山了？也外头跪着去！”
姜瑶瑶看看难得示弱的阿奶，再看难得王霸之气侧漏的阿娘，发觉就连三婶此刻都格外老实，她立刻跑出去找人了。
站在院子里喊一声，姜琼玉便开门出来，身后是好几个探头探脑的人，就连秦奶奶也一副好奇模样，更别提小花那副竖着耳朵的八卦模样了。
“阿兄，阿娘让你跪着。她要你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在黑风山。”
姜琼玉捏了捏衣袖，扭头去拿了自己装衣裳的包袱，放在院子里，找了个最阴凉的地方，扑通跪下。
姜瑶瑶搬了小凳子坐在他面前，一边嗑姬彭山给她的瓜子，一边看阿兄罚跪。
大小花也出来，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挨罚的堂兄。
他们几个隔三差五就要挨罚，姜琼玉身为大孙子，极为识时务，好几年都不一定挨一次揍。
自然让人觉得新奇。
姜三壮出来，见他们这样，拿了几个碗放在他们头上，顺便往姜四壮脑袋上也放了一个。
“顶好了，这是你们晚上吃饭的家伙，碎了的就拿碎了碗吃饭。”
姜瑶瑶扶了扶脑袋上的碗，黑猫从天而降，落到她怀里，顺便撞飞了碗。
啪，陶碗落地，碎成两半。
“三叔，这不是我弄掉的。”姜瑶瑶简直服了。
“喵？”大黑歪头，它不过是一只猫能有什么坏心思。
姜三壮又拿了个碗，这次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