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他的屋子,只是破洞漏雨的屋子和山大王的形象很不符,刚才吃饭的那个木屋明显比这里稍微好一些。
至少水滴比这个屋子少。
师老大眯眼:“你管老子?”
“噗呲。”姜瑶瑶发现这人无能狂怒的样子有些好玩。
阿犼仗着旁人看不见它,蹲在石头做的桌板上,仰着下巴看师老大。
“主人主人,这个人好奇怪啊~”
姜瑶瑶抱着黑猫坐在床板上,掏出小帕子给大黑擦脑袋。大黑舔毛总是忘记后脑勺,这会儿后脑勺倒是干了,毛上面都是土。
师老大抱了干草进来,放在石桌上。
阿犼立刻逃窜,钻进了玄牝空间。
“手伸出来。”师老大走到床边,死死盯着姜瑶瑶。
姜瑶瑶伸手,一个绑好的套索便拴在了她手腕上,另一头绑在师老大手腕上。
“敢跑吃了你!不撒盐的那种!”
被威胁了的姜瑶瑶抱紧黑猫,打了个哈欠,蜷缩在木板床上。恩,有点想念自己的小被子。今天被子晒在了马车的车厢上,下雨了不知道阿娘有没有收好。
玄牝空间没有被褥,只有棉花,阿犼种的。
可惜不能直接拿出来用。
小姑娘叹了口气,抱紧黑猫,闭上了眼。
本就存量不多的油灯自己熄灭,屋内一片黑暗,外头不时有落雨声。
师老大躺在桌子上蜷曲双腿,侧身在黑暗中看着同样蜷缩着,呼吸已经平稳的小姑娘。
“姜……瑶瑶。”
男子声音很低,沙哑且克制。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姜老幺?多了一个?”
姜瑶瑶睁开眼,攥住脖子上的铜钱。
她可没说家里有老四,从姜二壮推出还有个姜大壮很正常,从姜三壮姜老幺,推出一个老四就奇怪了。
小姑娘攥紧铜板,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阿奶心心念念,逢年过节都要念叨的人,是这个吗?
姜瑶瑶以为自己换了地方会睡不着,可闭上眼没多久便沉入梦乡。
阿犼从玄牝空间里钻出来,气呼呼看着酣睡中的人。
“这都能睡着?!”
姜瑶瑶是被金石相击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就见一片月华从破了洞的屋顶照进来,墙也透光,屋内能看清轮廓。手腕上的绳索还在,原本床上躺着的人却已不见。
血腥味被风吹来,和着雨后泥土的气息冲入鼻腔。
黑猫在身侧发出哈气声,姜瑶瑶按住它,轻手轻脚走到门边,透过缝隙朝外看。
只见穿着崭亮白色盔甲的男子正在与师老大缠斗,一个手握钢刀,一个拿着大锤。
大锤?
姜瑶瑶睁大眼,借着月色,果然看到衣衫褴褛的师老大手里的是个手柄足有半丈长的大锤,看不出材质。
大锤在重力的作用下,与木棍一起,划出满月弯弓的姿态。
桄榔!
锤子与钢刀撞击,迸发出火星子。
什么情况?
姜瑶瑶小心翼翼打开门,贴着墙根走,忽地,脚尖碰到温热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人形。仔细看,周围竟躺着许多人。
所以,这是最后的决战?
血腥味再次飘来,不是周遭这些人的。这些躺在地上的喽啰还有气,甚至还在打呼噜。
姜瑶瑶捂脸,眼睛从指缝里望着正在缠斗的二人。
她思前想后,在地上摸索,握住一块石头。
“老大让开!”
师老大吃了没利刃的亏,身上好几道口子,正恼着,忽然听到小姑娘尖锐的声音,他一愣,险些又挨一刀,顾不上回头,连连后退几步。
让开,往哪让?
这一身盔甲,这精钢砍刀,分明是军中才有的。
师老大心中哀叹,正要鱼死网破,忽地眼前划过一道黑影,他来不及分神,还要往前冲,不料那黑影更快。
黑影裹挟着风声,咣当砸在了对方的盔甲上,发出清脆声响。
“歪了。”
小姑娘甚至称得上软糯的声音,在月至中天的此刻,显得格外不伦不类。
师老大僵直着脊背,用了平生最大的克制力才没有回头,他收颌提肩,压低身形试图再次攻击。
他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秦霖也懵了。那石头棱角分明,砸在心口护心镜上,震得他胸前一闷。眼看着敌人还要攻击,他顾不得的分神,戒备看着对方。
气氛有些凝滞,二人同时出手。
一块大石头比他们更快,甚至不知是怎么出现的,直接飞到秦霖脚下。
原本泥泞的地面忽然多了石头,秦霖躲避不及,险些跌倒。
刹那,大锤已经朝着他面门而来,这一锤下去,就算侥幸不死,也会毁容。
就在这时,秦霖膝窝一麻,站立不稳直接向前跌去。与此同时,一块石头砸偏了大锤的轨迹。
姜瑶瑶看着倒在泥坑里的银甲人,和大锤只剩下一根棍子,踉跄两步才站稳的师老大,猛地松了口气。
“他应该是军中的人,不能杀。”
师老大猛地回头,就见小姑娘正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