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老大一脚一个将人踹到一边，走到竹筐旁，无视周围小喽啰们崇敬的目光，伸出两根指甲满是泥垢的手指，拎起黑猫。
“真沉，不愧是大户人家养不出来的。娘的熊崽子也就这样了。”
“老大高见！老大见多识广，不愧是打过熊的男人！”
“对对对，老大厉害！”
那两个鬼祟的人竖起大拇指，而后局促搓手，等着师老大查验成果。
“这可是俺们哥俩第一次单出任务，老大看看收获咋样。”
“先瞅瞅。”师老大用没穿鞋的脚踢了踢竹筐，忽地眯眼，“这里头都是铜板？”
“是是是，都听见铜子的声音了。以前在城墙根当乞丐时，经常听到这声响，那叫一个脆！”
师老大用力抹了一把脸，朝着这俩人龇牙，四颗虎牙比寻常人尖锐，看着像一只野兽。配上他不修边幅的邋遢形象，极为埋汰。
“老子早他娘八百年就说你俩眼力见不行，出不了师。”
师老大伸手扯竹筐上面不伦不类的锅盖，不料卡得太紧，第一下没扯开，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扯第二下，只能暗自蓄力，借着这股子力道用力一拉。
唰啦！竹筐本就颠簸一路，被他一拉，直接从底部崩坏，乱七八糟的竹篾子里，半枕半抱着包袱的小姑娘露出来。
那小姑娘蜷曲成一团，有一串铜板从包袱缝隙露出来，尾部挂在高高翘起的两根竹篾子上，随着竹篾子摇晃，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啪、啪、啪——
声音轻微却清脆。
师老大只觉得是在打自己的脸。
“甄一道！甄一枚！让你俩王八蛋去抢东西，是让你们抢人的吗！娘的，老子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才遇见你俩这瘪犊子！”
师老大一脚一个，直接将人踹倒。
他蹲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摸鼻息，发现人还有气，猛地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娘的！一群憨货！都他娘的过来！”
一群小喽啰瑟瑟发抖，你推我我推你，小心翼翼凑过去，一个个鹌鹑一般凑到师老大身旁。
“再说最后一遍，我们干土匪这一行的，知道什么最重要吗？”
“吃饱喝足？”这是刚挨了一脚的甄一枚。
“有肉有酒？”这是说师老大屁股上有个洞的倒霉鬼。
“冬天有衣裳？”这是挨了一脚，脑袋还撞上石头，正捂着伤口满手血的甄一道。
“做饭的时候要吃熟的？”这是早上煮了夹生饭挨了揍的烧火小孩。
“放你娘的屁！你们有没有脑子！到底记不记得住？”
师老大一人脑袋上给了一巴掌，站起来叉腰道：“抢狗大户才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一次少抢点，细水长流，免得狗官围剿，懂不懂？”
一群人捂着脑袋看他，在慑人的目光下点头。
“可是老大，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夹生饭的烧火小孩弱弱开口，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压在地上。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有吃有喝赛神仙！”
“不是这句。”师老大踹翻那人，“记好了，口号是杀人放火我不干，抢亲劫道也不行。”
众人面面相觑，上次不是这句话啊。
但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短暂迟疑后，一群小喽啰附和起来。
“杀人放火我不干，抢亲劫道也不行。”
“杀人放火我不干，抢亲劫道也不行。”
“杀人放火我不干，抢亲劫道也不行。”
“好，收——”师老大满意点头，“抢钱可以，抢人不行，把人送回去。”
甄一道流哈喇子：“猫呢？老大这猫好肥！”
姜瑶瑶在吵闹中苏醒，阿犼在她耳边聒噪。
“主人快跑快跑，有土匪！”
土匪？她睁开一只眼，土匪没看到，倒是看到一群衣衫褴褛，举止怪异的人。
“土匪要吃大黑！”阿犼试图激起姜瑶瑶的斗志。“主人快进玄牝空间，带上大黑一起。”
被黑猫揍的次数太多，阿犼竟是记挂起来。
姜瑶瑶脑袋有点晕，抬手捂住嘴，将玄牝空间里存着的药汁丢进嘴里一滴，这才精神好了几分。
所以，她是被掳走了？被一群乞丐掳走的？
这些乞丐还在讨论如何吃她家的猫。
姜瑶瑶：“……”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吐槽。
前几年逃荒路上，路过荒废的村庄时，她存了不少石磨盘和大青石，反正能塞进玄牝空间的她都会塞进去。现在积攒的功德完全足够她将玄牝空间的大石头抛到指定位置，百发百中，指哪打哪。
面对这些土匪，她并不畏惧。
“主人快进玄牝空间。”
阿犼急得跳脚，却没办法不顾姜瑶瑶的意愿将人强行拉进空间。
“那个……这是哪里？”姜瑶瑶坐起来，环视一圈，选中看起来是头目的男子，对上对方的眼睛。
师老大不耐烦道：“双峰山的黑风寨，等着，等会儿把你送回去。”
“啊？”
姜瑶瑶挠头，暗道这人还挺讲道理。忽地，她睁大眼。
黑风山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