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了溜了。”
鬼鬼祟祟，衣衫破烂的两个瘦汉子交头接耳，见一只黑猫扑过来，顺手抓住绑了嘴和四肢。
“回去抓一条蛇，龙虎斗。”
这两人虽说穿着埋汰，速度却是一等一，迷烟也刁钻，只将树下乘凉的大小花和小竹筐里的小黑迷晕，也迷晕了趴在小竹筐旁睡觉的大黄。
从出现到离开，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连不远处拨弄草叶子准备编草席的姬彭山都没能第一时间发觉他们的存在。
二人抬着竹筐遁走出去数百丈，姬彭山才发觉不对，急忙追过去，却在腿脚功夫上略逊一筹，终究是没赶上。
“娘的，还有当面抢人的？”姬彭山握住腰间绑着的短刀，眯眼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将手伸进嘴里打了个呼哨。
远处背着柴火回来的姜二壮闻声丢开干柴，快步赶来。
“看那个方向，应该是山里的土匪。给他们脸了！”镖局的人也是大惊，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会有青天白日之下抢人的事情。
李素芸几乎站不住，陶罐已经在慌乱中打翻，她看着姬彭山手指的方向，脸色煞白。
“这些杀千刀，抢我家孩子作甚！”
王梅花看过大小花的情况，脸色微变，“用的迷烟，无毒，约莫一个时辰能醒。用药的是个能手。”
这样的结论，让姜家人全都变了脸色。宋唐原本在前面查看货物，听到动静过来，也是脸色难看。
宋唐道：“我去报官。”
姜老太拄着拐立在树下，指着姜二壮指派道：“老二去探路！宋小胖跟着镖局人，带上大花小花和小黑，先去秦城，把秦家奶奶也带走。有劳镖局出个人，先走一步快马加鞭去找老三。”
姜二壮立刻拿着砍柴刀离开，宋唐迟疑片刻，被老太太踹了一脚。
“这地方平坦，等着人家包圆？赶紧滚！”
王梅花掏出几个瓶子塞给宋唐。
“有拦路的只管撒药，绿瓶子那个是解药。”宋唐抖着手接过药瓶，小心翼翼将解药藏好，剩下的揣进怀里。
“老二家的，你也走。”
李素芸从混沌中抬起头，捏着烧火棍，摇头道：“不走。”
“不走就不走，娘的，秦城那些玩意儿干什么吃的，连土匪都收拾不了。”姜老太脸色阴沉，站在树下，望着远处的双峰山一脉，握着拐棍的手青筋凸起。
宋唐自是不敢耽搁，姜三壮的结拜兄弟卸了马车，跨上劣马去秦城报信。
官道路边的大榕树下，姜老太扶着树干站立，牙紧紧咬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时刻扫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王梅花沉默着将饼子加热，拿了水囊放在老太太脚边。
做完这些，她抱了药箱，在下风口摆弄瓶瓶罐罐。
李素芸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刀，正用石头磨刀。姬彭山在原地跳脚，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料到，竟还有他追不上的人。
忽地，他余光看到李素芸手里那把刀，不由睁大眼。
那是他的刀，啥时候到姜家二儿媳手里了？
“来点药。”李素芸没了平日里的温和，一双黝黑的眼珠子看得人瘆得慌。王梅花立刻拿出一瓶药。
“剧毒，别碰到自己。解药还没配。”
李素芸沉默不语，往刀锋上抹药。
磨砺得铮亮的利刃顿时如同镀上一层奇异的五彩黑色，阳光一晒，光华流转间，吓得姬彭山咽了口唾沫。
他后退一步，忽地脚跟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低头一看，便见黄狗趴伏在地上，尾巴耳朵耷拉着，已然昏迷。
“大黄醒醒，大黄要用你的时候来了。哎，大黑呢？”一番忙乱，姬彭山这才意识到黑猫不见了。
就在这时，地面震动起来，远处黑压压一片正在靠近。
李素芸趴在地上听了听。
“骑兵，三千人上下。”
姜老太仍旧立在树下，望着极目之处尘埃四起的景象，眉眼未动。
“不是土匪，老彭去看看。”
“啊？”姬彭山刚抱着狗从地上爬起来，闻言一愣，看向距离越来越近的一群黑点，咽了口唾沫，认命地小跑过去。
走在队伍最前头探路的骑兵远远看到拦路的老者，刚要出言驱逐，就见这老头与马匹擦肩而过，径直冲去。
“敌袭，拦住！”
姬彭山看着提刀冲过来拦他的人，心下一凛，刚要解释，便听有人道：“退下。”
“老幺？”姬彭山看清说话之人，心中大喜。“赶紧的，你侄女被人偷走了，双峰山那些贼人忒鬼了。”
“大胆！竟敢乱认人！”身穿轻甲的小兵按住长刀，出声呵斥。
“老伯说什么？”一人冲出来，诧异地看着面露半喜半惊，眼中还有惊惶之色的姬彭山。“说的可是瑶瑶？”
坐在马上的人脸色忽变。
……
“这么沉，肯定有不少铜板。”
贼眉鼠眼的两人掂了掂竹筐的重量，美滋滋盘算起来。
“抓条蛇，把猫做成龙虎斗。这些铜板拿来买米，买肉。老大不让咱们抢穷人的东西，那车队那么多人，肯定是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