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瑶倒是不介意有人分食，反正一人满满一碗和一人半碗，在她看来区别不大。大家都吃了晚饭，这些不过是溜边罢了。
屋子是腾出来的大书房，近来陶知行安排了许多人在这里忙碌，泽城的舆图和沙盘已经修改了不知多少次，书院里几个擅长书画和腿脚利落的先生，是这里的常客。
今晚有三个先生在，额外还有陶知行、王二狗和姜琼玉。
加上姜瑶瑶一共七个人，算上硬凑来的左拾光，便是八个。砂锅不大，每人一碗，将将是七分满的样子。
小葱拌豆腐，小米南瓜粥。
原本是每日差不多的量，今日多了个左拾光，除了姜瑶瑶其他人都觉得差两口，吃得不舒坦。
偏偏左拾光丝毫没有眼力见，将豆腐小葱吃了个干净，粥底也吃了个干净。
“多谢，学生回去睡觉了。”
“等等。”一个先生叫住他，“之前留的课业，你写的差点意思，明日再交一份。”
“是。”左拾光茫然离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穿了小鞋。到了门口，看着小炭炉，蹲下用木棍拨了拨，拿了根烤熟的红薯塞进袖中，头也不回跑了。
“这孩子，刚过易折，以后要让他多些挫折了。”一个先生道。
姜瑶瑶捧着阿兄冲的槐花蜜水喝，听先生说这话，眨了眨眼，心目中属于鹿山书院一众教书匠的光环，越发黯淡几分。
好记仇啊。
将今日的事情收尾，姜瑶瑶掏出红薯，给兄长和王二狗一人分了一根，揣着剩下的回住处给王丫丫他们。
舆图日趋完善，沙盘也越发细致。
泽城境内新挖了不少沟渠，山下属于鹿山书院的田地，果然如姜琼玉说的那般，尽数改造成了水田。
姜瑶瑶在鹿山书院忙碌时，一桩大生意让姜家人下定决心，老太太终于松口搬家。秦城明家要五千斤干豆皮，家里紧赶慢赶，外加先前的库存，才算积攒够了。
姜三壮去送货，顺便有探路置办屋舍的任务。反正他这种事情做的多了，人又是个鸡贼的，老太太很放心。
这一日姜瑶瑶回家，进门就见三叔在院子里收拾行李，直接将家里一半零嘴都打包上了。
“瑶瑶过来。”
姜三壮见她进门，便把人拉过去看自己打包的东西。
“记得快点补上，你阿奶知道会揍我的。”怕挨揍别拿不就行了？姜瑶瑶实在不理解这个脑回路。
“三叔一定要去秦城吗？”姜瑶瑶始终觉得秦城不安稳，前世秦霖就是死在秦城。她心中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三叔别去双峰山！双峰山有土匪！”
“我是去进城送东西的，去什么双峰山，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老子才不去。行了行了。记得把东西都补上，老太太最近打人可疼了。”
姜三壮扛着大包小包跑路，姜瑶瑶趴在门框上，看着他跳上一匹马，心中大为困惑。
三叔会骑马？
三叔会骑牛，会驴，会骑马也是正常的……吧？
今日阿奶去了阮家，阿娘和阿爹也去了地里，只有三婶和姬彭山他们在家，三婶在屋里哄小黑，姬彭山在豆腐坊卖豆腐，院子里暂且没人。
姜瑶瑶去厨房看了看，将要补上的东西轻手轻脚补上，玄牝空间没有的，便提着篮子出门买。
最近泽城许多河道清淤改道，街上一片忙碌，而且臭烘烘的，她加快脚步，买了需要的东西，便快步回家。
回到家，去豆腐坊盛了一碗热豆浆，她一边小口喝着，一边吐槽：“外面好难闻。”
“臭鱼烂虾当然不好闻，丫头啊，你看天都暖和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你这身子骨也要练一练。”姬彭山总觉得这小丫头弱了吧唧，风一吹就能倒。
“二狗和大花小花的马步，你看着咋样？”
姜瑶瑶汗毛竖立，她可不想一天扎一个时辰马步。她甚至不明白小花那个哭包是怎么咬牙坚持的，反正她不想。
姬彭山试图循循善诱：“咱们不存着害人的心思，可也要有防备。你要开始学喽。”
姜瑶瑶只当没听到姬彭山的话，喝了豆浆，便跑去撸猫。大黑越吃越胖，分明没有一点橘色，却比隔壁邻居家里的三花橘猫还要肥。
大猫趴在她膝盖上，沉甸甸一坨，姜瑶瑶都要怀疑这不是猫，是个老虎崽子。
越是临近夏日，她越是心绪不宁。
不留神靠着墙根睡着，睡醒已经是傍晚，睁眼就见阿爹蹲在她面前，用一种古怪的审视目光看她。
小姑娘有些困惑，还没开口，一只大手便按住她的肩膀，从肩头一路捏到手腕。
“是欠了点。”
那只手拍拍她的脑袋，顺手将人拎起来，放在饭桌前。
欠了什么？姜瑶瑶捏着筷子吃饭，脑子里满是问号，可看着阿爹一副认真干饭的样子，她没机会问。
第二天吃过早饭，脑袋上被放了个陶罐，姜瑶瑶这才意识到，阿爹和老彭达成了共识。
“……我不想做武林高手，我只想混吃等死。”
陶罐有些沉，姬彭山舀了一瓢水，一点点倒进去增加重量。
“这叫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