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姜瑶瑶觉得还是要靠陈红岫。
她问：“陈家姐姐在书院吗？很久不见，我想她了呢。”
“瑶瑶你这个没良心的，还知道想本姑娘？半个月都没消息，也不给我送零嘴吃，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门忽地被推开，一身绯衣的陈红岫冲进来，一把将她抱住。
姜瑶瑶手里的碗险些打翻，勉强稳住身形，将碗放在桌上，就见陈红岫鼻翼微动，满脸惊喜地扫视周围。
“那黑脸的一定又在偷吃，每次都不叫我。瑶瑶快说，你们吃什么了？”
片刻后，姜瑶瑶将肉夹馍递给陈红岫，冲了一碗桂花藕粉给她。
陶知行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桌边，她顿了顿，顺便给对方也冲了一碗。饼子还有，只是烤肉已经没了。
“先生要吃小酥肉吗？”
陶知行矜持点头。
姜瑶瑶无奈，只能给他的饼子里夹了小酥肉递过去。
又煮了两壶杏仁茶，两个蹭吃蹭喝的才算消停。姜瑶瑶晃晃装了杏仁粉的罐子，一早上就用掉了一半，下次还要再拿一些呀。
吃过早饭，陶知行只觉得浑身舒坦，以往他鲜少用早饭，早年读书熬坏了胃，吃早饭容易胃胀，他一般跳过早饭这个环节。若是中午忙碌，午饭也不用，等到饿得厉害，有空闲时才会吃饭。
最近偶尔在姜琼玉这里吃上一顿早饭。
这小子吃饭花样不少，总是能从柜子里拿出一些新奇吃食。他本以为是姜琼玉自己琢磨的，今日见到姜瑶瑶背着一大包吃食过来，他才意识到，那些吃食，竟是姜家人准备的。
两个月来，他隔几日过来吃一顿，竟是没有一次重样。
姜家人对孩子的吃食上心，唯独不关心孩子的未来，实在是让人恨其不争。
“丫头，你哥哥最近读书不用功，你说要如何罚他。”
姜瑶瑶正在往陈红岫碗里舀糖桂花，闻言想也没想，直接抬头道：“阿兄不爱读书的，先生不如放阿兄出去转转。”
“胡闹，身为读书人，岂能不用心读书？醉心玩乐，耽于旁物，如何对得起天地君亲师？”
一句话而已，用得着下如此定论？
姜瑶瑶看着气红了脸的教书先生，慢吞吞道：“可是累了，就是要休息的呀。驴子磨豆浆，都要干一会儿歇一会儿，不能天天转。读书为什么不能休息了？”
姜琼玉坐在一旁看棋局，听到妹妹的话，扭头看了眼她脑袋上扎成蝴蝶结，乍一看像两只猫耳朵的发带，低头继续摆弄棋局。
“你兄长今年已经十八了，若是认真读书，还能赶上下一次秋闱。此时正是拼命的时候。”陶知行心中憋闷，姜琼玉有天赋，可这人整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牵着不走打着后退，疲懒得厉害。
若非逼着他，一篇文章都能磨七日才写。分明是个有天赋的，偏偏如此蹉跎时光。
“功名和命比起来，当然是命更重要。”
姜瑶瑶觉得这老头脑袋有问题，她巴不得兄长好好的，这人却要兄长拼命。若是兄长乐意也就罢了，兄长不乐意，这老头却要逼他。
实在是没有道理。
若不是阿奶为了一个月三两银子把兄长送到鹿山，兄长绝对不可能踏入鹿山书院半步。
“你们这是耽误他！若是从小开始读书，如今琼玉定有大作为。蹉跎十多年，现在自然要都补回来。”陶知行痛心疾首，只觉得姜家人耽误了这样的好苗子，“朝闻道，夕可死矣。如何不能拼命？”
这话自然不是对着姜瑶瑶说的，是对一直沉默的姜琼玉说的。
可恨这小子一直不开窍。
“奥。”
姜瑶瑶冲好桂花杏仁茶，自己一碗，陈红岫一碗，看老头继续捶胸顿足。
这一番劝学，一直到中午。
姜瑶瑶听得昏昏欲睡，被陈红岫喊醒，安排午饭。
“瑶瑶我饿了，今天陶爷爷好能说，他平时只骂我爹最多两个时辰。这都两个半时辰了。”
姜瑶瑶晃晃手里装着杏仁粉的罐子，有点怀疑这老头嘴里叨叨叨大半日，其实是为了在这里蹭吃蹭喝。作为山长，他这么闲吗？
一代大儒，应该不会耍这种小心思吧？
从柜子拿出小锅，加满水，丢进去食材煮上一锅乱炖。原本一锅够兄妹二人吃饱，如今加了两个人，只能用饼子充数。
一人一碗连汤带水的乱炖，烤热的饼子随便拿，这一顿午饭算是混了过去。
吃过饭，陶知行还想要教育学生。
姜琼玉指了指一旁矮桌上的棋局，捧着大麦茶喝一口，满足地喟叹一声。吃饱喝足，这时候应该猫一觉，可惜有外人在。
喝完大麦茶，他打开后窗，看了眼外面连绵的雨水，将书桌拉过去，铺上宣纸。
姜瑶瑶吃饱，正要在椅子里瘫一会儿，便被他拉到窗边。
窗外竹林新绿旧绿交叠，颇有几分意境。
小姑娘叹了口气，从兄长手中接过装了颜料的木盒子，从里面选了几个颜色，选了一支笔，开始调色。
“这一步棋不错，只是过于凶险，琼玉，你……”
陶知行快步走过来，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