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瑶无语，那支笔外面一层只有一半长度的硬毛，完全是三叔剪了大黑背上的毛，剩下一点没用完，随手加上去的。
到了这老头嘴里，倒是头头是道起来。
她决心不告诉对方真相，直接把笔帘全都抱去书桌上，在笔洗里加满水，让老头子自己去玩。
这一大早，开着窗户下棋，她一看兄长苍白的唇色，就知道肯定没吃早饭。
“阿兄，快把窗户关了。”
泽城多水汽，鹿山植被多，这雨季更是潮湿阴冷。
姜琼玉的木屋在竹林之中，越发潮湿。
姜瑶瑶从房间角落找出小炉子和木炭，点了火放在桌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室内仍旧潮湿。
“阿兄不如换个地方住，这里实在是难挨。”
姜琼玉坐在桌旁没说话，眼睛看着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偶有亮光闪过。
姜瑶瑶倒是没发觉兄长的小心思，她去外面接了水，先将水煮上。又翻出一个铜盆，再次烧了一盆木炭。
这不是什么好炭，不过是家里平日里烧柴火做饭，烧到一半取出来，丢进水里熄灭，而后晒干制成的。木炭有些细碎，用竹筐装着，家里积攒一些，就会送来。
而这铜盆，更是阿奶咬咬牙让做的。铜多贵啊，这一个盆子，花了二两银子呢。
烧了火，姜瑶瑶把不朝着桌子的那扇窗户推开一条缝通风透气。
“阿兄下次多烧点火，这里太潮湿了。这些炭不够用，让三叔想法子烧多一些。我听人说，挖个大坑，在山里烧炭也是可以的。费不了什么功夫，反正三叔天天没事干。”
说话间，姜瑶瑶已经打开包袱，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
“这是前几日买的藕粉，先用一点点凉开水冲开，再加上热水搅拌，能做成一碗稠稠的藕粉羹。三婶说这东西养胃。还有一小罐子糖桂花，是宋小胖弄来的，每次挖一小勺就好，放多了太甜。”
“这是三叔烤肉的边角料，阿娘加了些菜蔬进去，夹在饼子里应该不错。”
说话间，姜瑶瑶将饼子放在小炉子旁边加热，顺手把干荷叶包的烤肉也放在一旁。她继续往外掏东西。
怪不得包袱重，饼子都有两斤多，还有昨日的卤肉、烤肉、滋味最好的鱼腹肉、油炸豆腐、炸豆泡、顺手炸的小酥肉、菜丸子……
姜瑶瑶把东西分类好，水也开了。
按着之前的说法，冲了两碗藕粉羹，将烤肉和蔬菜碎夹在烤脆的饼子里，便是一顿早饭。
姜瑶瑶自己也没吃早饭，按照平日的食量，装了四个肉夹馍，兄长三个，她一个。糖桂花她半勺，兄长一勺。
“兄长吃完还有杏仁茶，家里自己磨的。三叔敲了整整三天杏核，小火烤了很久才烤干，用小磨盘磨了七道呢。可惜茶壶有点小，不然现在就能冲一大碗。”
姜琼玉眉眼微动，看看刚装入冷水的茶壶，再看碗里的藕粉羹，手指动了动，双手拿起肉夹馍咬了一口。
旋即，他眼前一亮，三两口便吃完了一只肉夹馍。
姜瑶瑶坐在一旁小口啃肉夹馍，一勺藕粉羹，一口肉夹馍吃着。温热香甜的藕粉羹和咸香的肉夹馍放在一起，对没吃早饭饥肠辘辘的她来说，简直是最佳搭配。
“我看到阿兄柜子里还有一把粉条，中午加上油炸豆腐、豆泡和小酥肉一起滚一锅乱炖。这个天气吃，最舒服了。”
凳子有些高，她坐在上面双脚离地，两只脚慢悠悠晃着，眉梢眼角都是舒展的，惬意到了极点。
“晚上要清淡一些，晚饭把饼子烤了，撒一点点芝麻盐。再喝一碗杏仁茶。”
姜琼玉已经吃了两个肉夹馍，藕粉羹也吃完了。见茶壶咕嘟嘟冒泡，立刻拿起装了杏仁茶的罐子，从里面舀三勺杏仁粉，倒水冲开。
“杏仁茶要煮着好喝。”姜瑶瑶托腮，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两块饴糖，
“煮几滚之后，把这个丢进去。”
姜琼玉依言照做，只是碗里的那碗杏仁茶，还是被他喝了。
坐在小炉子旁边，小口啃着剩下的肉夹馍，他一瞬不瞬盯着火苗看。
姜瑶瑶往小炉子里加了几块木炭，有些嫌弃木炭不耐烧。这时候，她倒是有些想念在玉州城时，姬彭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挖的煤核。
老彭说那是玉州城特色，耐烧温度高，完全可以融化金银。
也的确，寒冬腊月里，当时厨房烧得热火朝天。
早知道应该弄一些，烤红薯烤肉也好啊。想到三叔昨日烤肉时手忙脚乱加木炭的样子，姜瑶瑶心情有些不好。
“阿兄还记得玉州城的煤吗？要是有那个煤，烧火就方便了。”
姜琼玉点头，他自然记得那些煤，险些把家里的灶台给烧没了。不过，那些银子……
少年眸色微变，眯眼看着姜瑶瑶。
姜瑶瑶翻白眼，扭头不看他。
兄妹二人的眉眼官司，外人自然看不明白。片刻后，最终还是姜瑶瑶败下阵来，老老实实把这段时间在余庆堂的事情说了。
那些钱财，阿奶是不乐意花销的，总觉得不吉利。
姜瑶瑶安排时不时给余庆堂送些东西，从那笔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