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百思不得其解，眼看着路人指指点点，不敢上前。这会儿连生意都没了，只觉得焦头烂额。
难得上元灯节，家家户户出来赏灯，往年这时候生意极好，若是因为这姑娘耽误了生意，那可就不好了。
“我来，这灯本是家妹卖给姑娘的。”
姜琼玉看出摊主的苦恼，他家如今也做生意，自然知道客流的重要性，被这样耽误，会少赚许多铜板。五文钱一盏灯，本就是赔本生意，再耽搁下去，时间晚了，怕是今天收成不多。
姜琼玉揭下谜题，拿起摊位的笔写下答案，念头一转，又写了另外一种解法。
摊主看了答案，如释重负，叠声道：“答出来了，答出来了。”
他将花灯递给姜琼玉，忙将答案贴在一旁的木板上。周遭看热闹的人凑过来的，有好事者念了谜题，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这第二个解法倒是有趣，出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行了，等等看哪一盏灯能留下。”
“一定是我！”
姜琼玉不喜欢喧闹，不去管那些说话声，无视跟随绿衣少女身边男子脸色难看，将莲花灯放在少女面前，脚步匆忙径直离去。
少女看着地上精致小巧的莲花灯，惊愕万分。那人一直黑着脸，不是讨厌她吗？怎么帮她猜谜？
少女抱着灯站起来，望向姜琼玉离开的方向，哪里还有什么人。
她愣怔在原地，只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长相姣好，却冷冰冰的少年根本没有存在过。
“陈小姐，天色不晚，该回去了。”男子强撑着笑容开口。
“你不是鹿山学院的学子吗？这么简单的谜题都不会？比不上我爹，甚至连一个穷酸书生都比不上！”
一旁看热闹的好事者立刻道：“喂，小姑娘错了，鹿山书院的学子，今年都不许猜谜呢！”
少女恼怒，看向好事者：“这天下还有不让人猜谜的道理？”
“嘿嘿，今年新来的山长让我等出题，能难倒答题者的人有奖励。书院的人谁也不能猜谜。”好事者大笑，“你身边那位哪里来的，也敢冒充我鹿山书院学子？如今我鹿山书院，是陶知行先生为山长的，也有人敢冒充他的门生？”
“陶爷爷？”少女眼前一亮，“你说真的？陶爷爷在泽城？在鹿山书院？”
好事者一愣，周围的喧嚣声顿时停下，他们大都是过来看热闹的鹿山书院学子，听妙龄少女如此说，短暂静谧之后，爆发更热烈的喧闹。
“陶山长是你爷爷？”
“那这位陶哥哥是？”
几个学子挤眉弄眼一番，上下打量跟随少女出来的男子。
“不会又是打着山长旗号出来招摇撞骗的吧？”难得上元佳节有半日假期，被关在鹿山许久的学子们看热闹不嫌事大。
新任山长陶知行从京城来，久负盛名又过分严苛，如今遇到一个灯谜都猜不出来的陶姓男子，随行少女又认得的山长，这陶姓男子，岂不是……
嘿嘿，一想到山长那张严肃的老脸挂不住，学子们格外兴奋。
少女当即怒道：“说什么呢！我家陶哥哥也是你们书院的人。”
“陈红岫，别说了，我们走。”男子脸色越发难看。
“等等，不对啊。陶文良你是鹿山书院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陶爷爷在鹿山？我爹都还没和我说陶爷爷的位置呢！”
少女陈红岫脸色微变，抱着莲花灯退后几步，指着原先咋咋呼呼的好事书生颐指气使道：“你带我去见陶爷爷。”
不等好事书生说话，便有一老者推开人群，匆匆过来。
“玉儿，说了多少次，不可对人无理。”
一群学子正要反唇相讥，见老者过来，立刻整理仪容，恭敬行礼道：“山长。”
陈红岫抱着莲花灯跑过去，气呼呼道：“什么嘛！我会给银子的！”
“玉儿！”陶知行年过七旬，平生教过无数学生，唯独老友家的独女，他教导多次，始终无法掰正她这跋扈性子。
老头无奈道：“小辈无状，屡教不改，老朽惭愧，请诸位原谅则个。”
那位好事的书生忙道：“山长不必如此，这位玉儿姑娘天真质朴，实属美玉。”
陈红岫双眼一瞪，当即怒道：“玉儿也是你叫的？本姑娘大名陈红岫！”
书生忙改口：“陈姑娘直率烂漫，山长不必苛责。”
“哼！错了就要罚，你这读书人好没道理，我犯了错，你却要拦着陶爷爷不让他罚我？”
“这……”
陈红岫一句话，让在场学子呆立当场，一时间分不清这位姑娘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连客套话都听不出来吗？
陶知行早已习惯了陈红岫的性子，并不吃惊。他看了眼已经缩在角落，不敢直视自己的陶文良，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老朽听闻，鹿山书院多了个学子？老朽怎么不知？”
“原来陶文良骗我？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不学无术！还不如一个黑脸小子学问高，连灯谜都猜不出！”陈红岫气得直跺脚，“陶爷爷，你要管管你家的人！”
陶文良躲不开，只能上前行礼。
“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