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小姐跟六皇子两个人之前的关系，她还是有些担忧姜瑶。
“小姐，您……”她看着姜瑶消瘦的模样，欲言又止。
紫扇是真的很心疼她们家小姐，原本华京就是世家贵族林立，先帝当初为了巩固皇权，削弱皇子的权力，便将小姐纳入宫中。
虽然在接到圣旨后小姐不哭不闹，表现的异常顺从。
但紫扇作为姜瑶的贴身丫鬟，不知道多少次夜里见过小姐拿着一根簪子独坐到天明。
姜瑶当初跟徐子虚郎有情妾有意的，结果却被先帝棒打鸳鸯。
紫扇现在想起当初徐子虚带兵闯入皇宫时候的场景都觉得心惊。
之前那个开朗的六皇子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盔甲上沾满了宫人的鲜血，眼神狠厉。
尤其是当他走到自家小姐面前时。
他看着小姐的眼神像是要将小姐生吞活剥了。
后来紫扇亲眼见证了他将先帝欲立为新帝的四皇子斩杀。
只见一道寒光袭下，明黄的床帘上溅出一道血迹。
转眼看去，四皇子已经聊无声息，脖子上多了一道伤口。
那样的六皇子别说姜瑶，就是连紫扇都感觉到陌生。
“你放心好了，徐子虚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姜瑶拍了拍紫扇的肩膀，安慰道。
她现在跟徐子虚的关系确实尴尬，两人就像是猫和老鼠。
一个躲，一个抓。
而很不幸，她是那只老鼠。
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紫扇她们的。
其实她在宫中已经没有什么牵挂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被赶出宫的紫扇她们。
“你们没事就好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留给姜瑶的时间不多，她并不想让徐子虚知道自己来见了紫扇，所以跟紫扇叮嘱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她身边全都是徐子虚的眼线，难保不会有人将消息传给他。
**
临近除夕，皇城内外一片喜庆。
姜瑶回宫时比较低调，她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宫了，所以这次特地命人从华京最繁华的街道上走过。
街边的小贩在叫卖，桂花糕的香味传到姜瑶这边。
她命人下去买了点桂花糕。
还是熟悉的那家铺子，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可是替自己买桂花糕的人却不同了。
连带着这桂花糕的味道都有些许变化。
姜瑶只吃了一块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跟徐子虚的关系就像这碟已经尝不出原来味道的桂花糕，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从她入宫那一刻起，她跟徐子虚就注定不能够再次回到从前。
马车外是华京的一片喧嚣。
马车内是姜瑶的寂静无声。
她在用这种方式祭奠自己与徐子虚的过去。
也在于自己做告别。
从今往后她只是姜太后，而不再是姜家嫡女。
她只是皇权与世家争夺权力的棋子，只是一枚双方都各让一步的牺牲品。
从她出身在姜家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没有资格任性妄为，她唯一能够做的只是充当好一枚棋子。
……
徐子虚在得知姜瑶回宫后就赶往了寿康宫。
他到时姜瑶正在用饭，桌上的菜式都是姜瑶平日里面爱吃的，还有一叠熟悉的桂花糕。
华京城北边有家卖糕点的铺子，他们家的桂花糕做得最是好吃。
以前姜瑶就非常喜欢吃，他每次去找姜瑶都会带上新鲜出炉的桂花糕。
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那碟桂花糕是之前那家铺子的。
屏蔽众人后，他坐到姜瑶对面。
“你今日去了街上？”
虽然看似不经意的一句闲聊，但他桌下紧握的双手说明了他此刻的紧张。
姜瑶连头都没有抬，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开口。
“这是我让人去买的桂花糕，你尝尝。”
说着就将那一碟桂花糕推到了徐子虚面前。
这是自从姜瑶入宫以来两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
面前这般祥和的场景让徐子虚有些恍惚。
他们两个人已经多久没有坐到一块儿好好的说过话了？
他用筷子夹起面前的桂花糕送入嘴里。
现在就算是姜瑶在里面下了毒他都愿意吃。
桂花糕入口即化，桂花的香气在口腔中蔓延。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姜瑶冷清的声音。
“我今日吃了一块儿，却发现怎么都吃不出从前的味道了。”
徐子虚不傻，他很明白姜瑶的意思。
姜瑶无非就是想要告诉自己，他们两个人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嘴里那香甜的糕饼顿时苦涩起来。
竟然有几分难以下咽。
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着开口，“怎么会？我觉得一如既往。”
不是这样的！
只要姜瑶愿意，他们两个人还是能够回到从前！
但姜瑶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带丝毫温度。
仿佛就像是再看一个执迷不悟的人。
两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