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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朝国各地接连迎来冬日的第一场雪。

唯有越临江边上的江南水乡,仅是下了一场绵软阴雨降了些气温,丝毫未被山河后的暴风雪侵扰半分。

府邸内,几个丫鬟踏着雨后湿淋的小路手中端着几盅冒着热气的盅罐,正一路朝着温芷秋的院子里去。

到了地方,便被院门前替温芷秋守夜的贴身丫鬟映月拦了下来:“小姐已经睡了,端回去吧。”

其中一人闻言,朝院内探了探头担忧道:“小姐心情还是不佳吗?”

映月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老爷和夫人因着旁事耽搁了几日,哪曾想被大雪封住了去路,若要等雪停再赶路,不知几时才能抵达江南了,小姐独身一人在此,得此消息难免心情低落。”

映月口中的老爷便是温家当家的,朝中大理寺卿,温廷元。

温廷元年少入朝为官,在朝中摸爬滚打十余年,而后一步步爬到了大理寺卿之位,得此高位才放下了打拼的脚步,年过三十娶了如今唯一的夫人刘氏,而后却又一直未能有子嗣,年近四十才诞下一女。

身为温家老来得女的独生女,温芷秋生来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世显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每年到了冬季,温芷秋不耐京城的寒冷,温廷元便会携妻女一同前往四季如春的江南水乡避寒,直至开春才返回京城。

只是今年,温廷元因着朝堂之事须得在京多耽搁几日,温芷秋因着心中念想之人,等不及同父母同行,这便先一步启程抵达江南。

室内,珠帘遮挡后的红木软塌上,温软的被褥中绻着一人。

温暖昏暗的烛火轻柔洒下,恰好落在她欺霜赛雪的面庞上,像是笼罩着一层极为不真实的浅浅纱光,肌肤如踏进云端一般的绵软,被褥外的云纹衫领口偏低,侧躺时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颈间若隐若现的锁骨陷出好看的弧度。

两弯黛眉下,明眸紧闭,朱唇微翘,细长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像是睡得不太安稳。

旁人以为温芷秋是因着父母被大雪封城无法抵达江南与她团聚而忧愁,却无人知晓,眼下的她内壳里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再醒来便回到了十年前。

此时,她枕着玉枕,陷入了一段极为冗长的梦境之中。

梦里,天色如江南冬季到来的这场雨一样,阴沉又压抑。

温芷秋又梦到了前世的事。

她自小便倾慕常将军之子常钦,她一直认为,他们门当户对自然也是天造地设。

此时她提前从京城赶来江南,为的便是迎接征战归来的常钦。

可那时的她并不知常钦心中所想,只当他也同自己爱慕他一般对她倾慕,却不曾想他不仅心中从未有过她,娶她也只是为了温家的权势和地位,他假意迎娶自己,得了温家的权势支持后,不过一月便把真正的心上人明目张胆接回了府上,先是将其当外室养着,后来便更是变本加厉,将她贬为妾室让他的心上人夺去了她正妻之位。

至此,温芷秋已是心灰意冷,命运却没打算放过她。

父亲抓住犯下贪污罪的李太尉,却因证人夫妻双双在牢狱中服毒自尽进而死无对证,李太尉一举翻案,反咬父亲一口,那年温芷秋十七岁,父亲锒铛入狱,母亲病卧不起。

而后短短一年时间,温芷秋奔波在各大权贵人士之间,只求能有明事理之人为父亲说句公道话,李太尉的罪行众人看在眼里,却因他是皇后身边的红人,无人敢说半句不是。

唯有一生正直的父亲秉公执法,最后却只能含恨死在狱中。

温芷秋这才明白,李太尉贪污事小,想将温家斩草除根才是皇室背后真正的目的,皇帝病重,众子夺嫡,而温家被迫卷入朝堂争斗之中,成了夺嫡之争的牺牲品。

父亲死后没多久,母亲也药石无医,就连夫妻一场的常钦,也在这时为了自保将她狠心驱逐出府。

一时间温芷秋无依无靠,从众星捧月跌落尘埃。

然而悲剧至此还未结束,她一心救父的冲动行为引来了杀身之祸,四处流连逃窜,最终仍是没能逃过一劫,惨死在山崖,尸首被乌鸦虫蛆肆意啃食,直到化为白骨。

再见这荒凉凄惨的一幕,仍是叫温芷秋浑身发凉。

画面一转,模糊的梦境中她头一次看到了她死后的画面。

腐烂的尸首附近悄然出现几道身影,为首之人一身玄色大氅,身子高挺背脊宽厚,仅是一个无声的背影,便叫人生出几分敬畏来,他站在她的尸首旁半晌,温芷秋从背后却无法瞧见他的面容。

这人是谁,难不成前世她到死都还没能逃过一劫吗。

正想着,男人忽的有了动作,手一抬招来了下属,温芷秋听见一道低哑沉冷的嗓音,划破了山崖的寂静:“将她下葬,好生安顿。”

男人沉寂的嗓音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温芷秋一愣,视线里,男人缓缓转过身来,映入眼帘一张俊美邪魅的面容,棱角分明的五官,刚毅的面部轮廓,英挺剑眉,眼眸狭长,弧度极为好看的薄唇紧抿着,冷白的肤色叫他周身透着矜冷高贵的气质。

温芷秋一时间没能认出此人是谁,直到脑中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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