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任野兽分食回归自然,亦是一种落叶归根。”
长空深刻理解到了鸡同鸭讲这四个字的含义。
明明他和鯈是一个物种,但三观的差异却如同两个物种。
他能够看出来,鯈是认真的,他发自内心的觉得死于荒野被野兽分食是一种不错的归宿。
已经成型的三观差异掰不了,长空最终只得同意了鯈的请求,不给养老钱,全部折成现钱,没两日便让人给鯈送来了钱,不仅有手艺的钱,还有他这两年为官序编写教材的酬劳,加起来足有一箱。
是的,一箱。
用麻线串得整整齐齐的三铢钱,一串十枚,一共七百串,七千枚钱,五十多斤。
总算反应过来自己忘记了什么的鯈:“....我可以申请换成金子吗?”
这么重一箱,他虽然搬得动,但让他一天到晚的背着这么多钱,他的体力也吃不消,最麻烦的是,贼人又不是瞎子。
问完鯈也知道自己问了蠢话。
金的珍贵在于其稀少,更多的是用在重要的商贸与进贡中,哪怕是发行金币,也不会根据市场的需求来发行,而是适量的发行一些金币彰显了自己的存在感便足矣。
金子更多的还是被存着以备不时之需,或者死后用于陪葬。
辛侯估计不会计划攒金子当陪葬,但也不会凡事都拿金子来付钱,再多金子也不够用。
而且,他这些年也隐约察觉,辛侯虽然不喜欢用金子付钱,但非常热衷用自己铸的钱来付账。
每年发行的钱都格外的多,三铢钱发行了一批发现氓庶的接受能力不错后便每年都增加发行量。
稀奇的是,虽然发行的钱甚多,但鯈始终没看到辛国市面上物价发生太大的浮动。
鯈拿起两串三铢钱瞅了瞅,不出所料,上面的铭文全都是亘白1120年辛侯筝发行。
鯈有理由怀疑这些钱刚从作坊里铸出来。
不可能申请退回换成金子,便只能自己回头找换金子的地方将钱换成方便携带的金子。
思考了一会儿,鯈让送钱的胥吏帮自己带个建议给长空。
建议辛侯再发行一种钱币,面值可以相当于一百枚两铢钱,这样下回再需要付这么大一笔钱时就不需要这么大一箱钱了,双方都麻烦。
胥吏道:“但就算如此,你这些钱也还是要有很多斤。”
这么一会儿也根据三铢钱整齐的码放通过横竖的钱币数量再乘以高度理清了箱子里多少钱的鯈:“七百大钱,怎么会这么多?”
钱是自己应得的酬劳,莫说官署说要给,官署哪怕不提,他也会主动要,但因为长空主动提了,他也就没问多少钱,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多钱。
“郡守说你要教两批学生,所以多给你一些。”胥吏道。
两批学生?
鯈怔了下。“还有第二批先生们吗?”
胥吏也不清楚。
鯈很快也意识到长空所谓的第二批学生不是教书先生们。
赶在学生们到来之前鯈将自己多年来走南闯北学来的给牲口治病的各种方子方法全都整理成教材,没闹出学生们都来了,却没教材的笑话。
鯈原以为一群文化人被迫来学兽医,无法反抗官署,不免迁怒自己这个先生,都做好了要在开始几天花费大量精力来解决问题,不曾想,先生们或无语或生气,却没迁怒他的,很快便认清现实让学什么就学什么。
从心从得相当娴熟。
鯈不认为是自己的功劳,他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这些学生便自己娴熟的调节好了心态。
鯈无意去探寻背后的缘由,经验和直觉都告诉他,那一定充满了血泪。
何必挖人伤口呢?
学生好好学认真学,大家师生顺顺利利轻松愉快的完成教学不好吗?
理论上,可以。
先生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学生认认真真老老实实毫无厌学情绪好学不倦,能生什么波折?
先生们是分批送来的,学会的去上任,没学会的继续学,形成了良性循环,顺顺利利且轻松愉快,然后....突然闹了个大的。
鯈是大半夜被喊起来的,先生们和聚落里的氓庶打起来了。
辛律对聚众斗殴罚得有点重,因而双方一开始都没想闹大,但....打到最后变成了数百人的群架,官署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不聋。
数百人聚众斗殴,性质不是一般的恶劣,莫说鯈了,便是郡守长空都半夜爬起来了。
官署门口一碰头,长空瞅了眼鯈一脸懵的模样便知道这人和自己一个情况,鯈也从长空的模样上看到了答案,默契的往里走,想知道怎么回事还得进去找当事人。
打架的双方被胥吏给分隔在官署大堂的两边,避免再打起来,想法很好,做法也是对的,但....官署大堂的空间不小,架不住打架的人太多,超过两百余人挤在一间屋子里,胥吏再努力也隔不了多少距离,双方稍微动动胳膊腿就能攻击到彼此。
长空与鯈进来的时候双方还隔着胥吏不时过招,隔在中间当人墙的胥吏虽然小心,但还是会被误伤,三方都在爆发的边缘。
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