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之位的会不会是青婧。
“....孩儿在玉宫遇到了一个人,偶然得知她以前故意诱导过你。应该也算不上诱导,阿母你就算落入泥沼,也一定是出自自己意志的选择,她只是给你指了个方向。不过,看到她,孩儿好像有点明白阿母你很久以前对孩儿的担忧了,你怕我成为第二个她....”言及此,望舒顿了顿,道:“孩儿前几天杀了人,不是出于生存而杀人,也不止杀了一个人,而是一座城的人,孩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着魔了一般。阿母曾经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孩儿和师姐真的很像,也许我和她就是一样的。我并不想这样,可我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望舒下意识抬起袖子想擦擦脸,心中的酸楚凄凉与害怕让她很想流泪,然而脸上一点湿润感都没有。
我已经没有眼泪了。
望舒恍惚的想起了这一事。
她不仅变成了自己不想变成的模样,还正在向另一种自己也不知是什么的怪物转化。
也许有一天,她不仅不会在这座坟冢前落泪,看着这座坟冢,她也不会再有任何感觉。
那个人不是她。
望舒沉默了很久,坐在地上又道:“也不知我如今的情况未来是否有魂,若是有魂,日后有是否有下黄泉相见的机会?”
你们用心疼爱爱惜的崽在时光的流逝中与你们曾经所期待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不过。”望舒忽道:“还有乔,应当能安慰你们,他没有变,干干净净的,即便日后....他也会有魂入黄泉见你们,不像我。”
望舒对着坟冢絮叨了小半个时辰,仿佛二十多年前将舒服的自己团在女人的怀里一边啃着零嘴一边叽叽喳喳的分享着自己今天都做了什么好玩的事的胖崽,却也只是仿佛。
卷毛胖崽的世界里只有今天玩了什么,今天看了什么书,今天改良了哪个字,自己以后要造什么东西。
那是卷毛的世界,不是望舒的世界。
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的絮叨了下小半个时辰后望舒终于重新站了起来,从手链里翻出来一柄铁锹。
长桑君将行李放好,迫不及待的洗漱打理了一番,洗去路途上的风尘与狼狈,收拾得风度翩翩才驾着租来的驴车出门,仿佛要去赴心上人约会的毛头小伙,让车夫都忍不住调侃了两句是不是要去见佳人。
“是啊,这世上最美的女人。”长桑君笑答。
也是最无情的女人。
长桑君的好心情在快到时便被浇了一盆冰水,驴车远远的还没到墓地便已看到了墓地的尘土飞扬。
盗墓是重罪,不仅会被问罪,还会株连三族,但在如今这年头,盗墓又是非常寻常的事。
对于氓庶盗贼而言,掘墓被抓会死,不掘墓也一定会饿死,既如此,为何不冒险呢?被抓才会死,不被抓就不会。
但也不是什么人的坟墓都会被盗,普通人的坟冢是不会有盗墓贼问津的。
曾经有人为氓庶写过一篇文章,一户氓庶积攒一枚马蹄金需要多久,文章给出了答案,差不多十代人就能攒起一金,当然,这十代的时间里不能有什么天灾人祸旁生枝节。
家境决定了普通人的坟冢永远不会被盗墓贼拜访。
当年亡于费邑大疫的医者出身各有不同,但亡于疫区,便是贵族出身也不可能享受贵族的丧葬,所有人统一火化,疫情结束后统一下葬。
陪葬品自然是有的,几卷医书与主人生前使用过的一些医疗工具,同行去刨坟都比盗墓贼的概率大。
但不管是同行还是盗墓贼,长桑君都很愤怒。
且不说死者为大,那些医者哪个不是救人无数的仁人义士,死了还要被打扰,还有没有天理了?
太过分了!
人死后要放入棺椁中下葬,这是常识,但实际并非如此,能用棺椁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也就是贵族,什么身份人配什么样的丧葬,礼制有着非常严苛的规定。
氓庶好点的是瓮葬,次点是草席一卷裹着葬,更差点就是乱葬岗。
直到最近两百年礼崩乐坏得愈发厉害,贵族们带头破坏礼乐,底层的氓庶在发达后也开始在自己的身后事上做文章,于是上层的氓庶也开始有棺下葬。
有棺无椁,棺椁凑齐全了的话就是夷三族的罪。
芕的安葬自然是无椁的,却有棺,有棺也没什么。
从石园柱上的美赋词藻华丽程度不难看出写的人是贵族,给芕弄个棺还是可以的,问题在于,这棺用的料,是石棺。
上层氓庶棺都是木材,用石棺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偏远深山里,石头多,就地取材用石棺,另一种便是贵族。
石棺雕凿起来比木棺更麻烦,而且礼法规定只有贵族才能用石棺为椁。
棺为尸体躺的地方,椁则是套棺,用来放陪葬品和贴身伺候的人殉的地方。
芕的是石棺,不算违制,只是踩线。
挖了半天挖出一具个头较小,好似孩童安葬用的石棺,望舒是愣住了的。
什么情况?
疫疾死了的人不都是火化吗?
理论上她应该只能挖出一个骨灰罐才对,怎么有个石棺?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