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笙长得很好看,饱满白皙的额头上留着不短不长的刘海,完全梳上去时会显露出完美的脸部轮廓,垂落下来时却又是清新俏丽,眼皮上有很深的一道褶,显得眼睛大而有神,鼻梁线条起伏像极了山峦的形态。
浅淡如蔷薇的唇色会蹦出千奇百怪的妙言妙语。
云婉是单眼皮,薄薄的一层,垂眸看人时候很冷,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付安也是单眼皮,只是眼上勾,带着一点商人的狡诈与油滑。
很早之前云婉就偷偷拿付安的头发和付笙的做了亲子鉴定,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们果然不是亲生父女。
云婉以前也想过付笙的父亲会是什么样的,反正模样不会差,即便是失忆了,她也明白自己之前的脾气不会太好。
所以他多半是一个俊秀谦和,温文尔雅的男人,会包容她的坏脾气,有点软弱迂腐,性格却是磊落豁达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想,万一这是她在某种意外情况下怀上的呢。
但她完全没有想到,付笙的父亲会是那样的人,这打破了她的一贯认知。
——
再次回到遇到栗天成的市医院。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不是我追杀你,是我的父亲要对你赶尽杀绝?”对面的男人言辞恳切,一双漆黑的瞳仁像是两颗寒星一般落在云婉淡漠的脸庞上。
回忆了这么多,其实只是短短一瞬,云婉淡笑了一声,“哦,那又怎么样,你想要挽回我,所以你父亲被你拉出来当挡箭牌。”
“不是,不是这样的。”栗天成面对这样轻描淡写,俨然一副把什么都不在放在心上的云婉,彻底失去了信心,明明人就在眼前,他却觉得比没找到她之前,更远,更远了。
“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不要见面了。”云婉转过身,抬脚往远处走。
“我们的儿子,栗辰你也不见了吗?”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云婉脚步一顿,脊背是显而易见的僵直,她怎么可能不在乎,那还她的儿子,怀胎九个月生下来的儿子,除付笙之外,这个世界唯二与她亲近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她的父亲——云前锋。
“你去见见他吧,他一直很想见见你。”
栗天成的语气很轻,似乎怕自己语气太重,把云婉吓跑了。
云婉扭过头,清丽的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神色,“我见过他了,他被你照顾的很好。”
说完,她疾步离开了。
她相信栗天成说的话,当初追杀她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
可这并不是她真正在意的,她在意的是栗天成有没有爱过她,当初一切是不是演戏?
想要找到她,不过也只是一种执念,懊恼当初的她脱离掌控后逃之夭夭。
如果喜欢,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看吧,他就是不在乎,他只是想找到而已,至于这个人现在怎么样,未来怎么样,他并不关心。
潮湿的感觉从脸上传来,云婉摸了摸脸,手心立刻变得湿乎乎的。
她几下抹干净了,再次回到病房,又是刚出去时的样子。
“云姨,你回来了。”云琛睁开眼睛,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你感冒了,先躺着,我给你倒水吃药。”云婉把手里拎的东西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又拿出一个干净的一次性纸杯,在拐角处接了温水回来。
“咦,云姨你眼睛怎么红了。”
云琛眨了眨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云婉。
云婉面不改色地把他扶住,给他喂了一口水,“外面风大,吹的。”
云琛咕咚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可外面没有风啊。”
病房里的窗户半开着,窗帘静静垂着,没有一丝一毫的飘动,明亮的阳光从窗外外面洒进来,暖洋洋的,本来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场景,云婉看着却觉得无比的扎眼。
“吃药。”云婉把药片递到云琛嘴边。
“能不吃吗?”云琛和云婉打着商量。
“不行!”
得到否定后,云琛一张小脸瞬间皱成了苦瓜脸。
“好苦啊,我不想吃药。”
云琛从床上一翻而下,然后被云婉轻飘飘地按下。
“乖啊,你生病了,吃了药就好了。”
她的语气已经透露出一丝严厉。
“好吧。”云琛折回身,把药片吞下,猛然灌了一大口水,表情无比痛苦。
云婉把桌上的饭盒拆开,挥挥手招呼云琛过来。
“吃饭吧,你也饿了。”云婉说道。
云琛闭着嘴巴,也不说话,睁着眼睛看着她。
腮帮子鼓鼓的,云婉明白过来。
这小子在她面前耍花招。
付笙以前就经常在她面前耍这种小花招,她还能看不出来。
“吞下去。”冷冰冰毫无人性的声音响起,冰冷的眼神吓得云琛一下子把药片咽了下去,小小的喉管上下滑动,云琛还被呛到了,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
云婉有点慌了,轻轻扶着他的后脑勺,给小孩喂水,生怕他把自己呛出个好歹。
“慢一点,不催你,我有那么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