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被送到医院,检查后得出是轻微的骨折。
柳香珠的眼睛就像安了两个水龙头一样,哗哗啦啦往外淌着眼泪。
付安已经包好了伤口,他想起刚才自己的口气的确有些严厉,伸出手安抚着摸了摸柳香珠的脑袋,柳香珠立马打着杆子往上爬,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付安,你和云婉离婚好不好,这日子我真的一天都忍受不了了。”
柳香珠语气很软,是男人都会吃的那一套。
付安没有立刻回答,察觉到他的犹豫,柳香珠又挤出几滴眼泪,“你都不知道梨梨在学校被人怎么说,大家都欺负她,说她谁没爹的野孩子,你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受苦,把别人的女儿当宝贝似的千娇万宠地供起来吗?”
付安犹豫不定的心此刻因为柳香珠的这番话彻底安定下来,他回答:“好,我和她离婚。”
柳香珠紧紧悬着一颗心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舒舒服服往付安怀里靠去。
付安也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头顶上。
病房是前所未有的静谧,两人的心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
云婉守在床边女儿醒来。
付笙睡醒后,揉了揉眼睛,看着守在床边的妈妈有点惊喜,人还没缓过来,就高高兴兴爬了过来,伸出短短的胳膊抱住了云婉,“妈妈。”
“嗯。”云婉闻着小孩子身上传来的怡人味道,慢慢舒了一口气,那种焦躁烦闷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笙笙,如果有一天妈妈和爸爸会分开,你要跟着妈妈还是爸爸?”
付笙不解地从云婉的怀抱里退出来,睁着天真无辜的眼睛问:“为什么爸爸和妈妈会分开啊?爸爸妈妈不应该永远在一起吗,动画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云婉被那清澈的大眼睛盯的有点心虚,讪讪地说:“我是说如果,如果会分开呢。”
“那我跟着妈妈,爸爸是男生,不怕坏人,妈妈是女生,遇上坏人了打不过,我可以帮妈妈打坏人。”付笙认真地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又抬起头认认真真地回答。
云婉怔了怔,整个人都要被付笙这番天真纯粹的爱填满了。
原来孩子就是上天赐予人们的天使,在人迷惘不知道未来方向时,给予他们前进的动力和目标,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黑暗的曾经全部被这个小天使照亮了。
至于为什么是黑暗的曾经,云婉没有深究。
云婉亲了亲付笙的额头,轻声说:“不会的,妈妈很厉害,会打跑坏人,宝贝不用担心。”
此刻她心里也暗暗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暂时不和付安离婚,孩子正处于心智懵懂和最需要父爱的年纪,她不能残忍地剥夺。
于是当付安从医院回来要和云婉商量离婚的事情时,云婉闭门不见。
并且答应付安按照之前支付的报酬翻一番。
她也是翻了自己的余额,才知道她原来拥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财产,怪不得会和付安制订下这么奇怪的契约。
付安喜笑颜开,就差冲进房间叫云婉大善人了,然后这种半强迫的关系居然足足维持了近十年。
直到云婉的血块慢慢消失,她的记忆恢复,她想起了她的曾经,悲惨黑暗的童年,师傅的背叛,还有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心里难受像是在滴血,云婉看着天边消逝的晚默默想,要是她没有恢复记忆就好了,不用面对晦暗的曾经,就这样平凡普通地过完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可上天就是要给她开玩笑,就当她已经接受这看似戏剧却又平常的人生时,猛然把真相撕裂在她面前,告诉她,看,那才是你的人生!
充满着背叛、抛弃、不爱、痛苦、血泪……
云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度过了无比痛苦的一天。
已经长成亭亭少女的付笙小心翼翼地爬上窗台,想要查看母亲的情况。
碧绿的爬山虎晃在手边,清脆的鸟鸣响在耳边,少女灵动的双眼贴上透明的窗户,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深远平静的眼。
付笙差点跌下窗台,“妈,你怎么在这里啊!”
已经从正面来到云婉房间的付笙小声抱怨着,脚步不停挪动着,手指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小动作不断,活泼好动的样子看的云婉又是皱眉又是撇嘴。
“给我站好了。”
“好嘞!”付笙立马站好,甚至好伸手敬了一个礼。
即便是佯装生气的云婉也扑哧笑了出来,“少给我装怪!”
付笙说话就跟倒豆子一样,语调清脆,带着这个年纪的俏皮与灵动,“妈,你今天一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在干嘛啊?我担心死了,付安一天拿着你的钱到晚跟姓柳的鬼混,也不关心你,我真的要被他气死了。”
“好好说话,那毕竟是你爸,他的事我们暂且先不提。你担心我你不知道敲门啊,反而去爬窗,你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危险,万一你不小心摔下去了,轻则摔伤划伤,重则骨折摔断腿也未可知。”
云婉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叹了一口气,消了消火,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妈,你知道危险,你还还吓我。”付笙边说,边拿眼睛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