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时候就越痛。”
好比当年的柳家,又好比萧明之的父亲……
萧明之没接话,其实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俗话说狗急跳墙,真到那天,背后有庞大家族支撑的宁王恐行谋反之事。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却没说出来,反正他活一天, 便能护谢澜一天,至于其他……多想无益,倒不如过好当下。
萧明之重新把注意放回谢澜身上,瞥了眼他眼下浅浅的青色,终是按捺不住好奇,“你近日在忙些什么?”
时常见不着人就算了,不知何时竟连影卫也拉拢了去,一齐瞒着他。
谢澜唇角轻轻弯了一弯,摆明了要卖关子,“到时候将军就知道了。”
主人格对着他没什么脾气,望着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渴望,见谢澜不为所动,眨眨眼睛打起了别的注意,【喂。】
恶人格:【?】
主人格:【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恶人格就知道他找自己没什么好事,语气不善,【做什么?】
主人格:【帮我套话。】
恶人格最喜欢热闹,想都没想的答应了,【这有什么,你等着瞧好吧。】
萧明之借口回书房处理事务,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掌控身体的人便换了。
萧明之大马金刀地坐在软榻上,对上他的眼睛莫名一阵紧张。
他端起茶盏又放下,清清嗓子道,“世子最近很是反常,若遇到什么难事,说出来也好让本……我搭把手。”
恶人格喜欢自称本将军或本王,凡开口永远是气哼哼的语调,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大钱,刻意模仿起主人格来,简直浑身都是破绽。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爱情结出的果实分甜与苦两种,主人格拿走了最甜的一份,把全部苦涩留给了他。
因为无法承受,所以才要分出一人承受苦难。
倘若幸福的记忆多过痛苦,主人格有了面对的勇气,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因此谢澜对两个人格一视同仁,无论谁问都不说。
他抬手刮了下萧明之鼻尖,露出一个好看的浅笑,“现在说出来就不算惊喜了,将军确定要听?”
亲昵又不逾矩的小动作恰在恶人格忍受范围内,他后脊一僵,硬邦邦甩给主人格几个字,【问完了。】
主人格:【……】
还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
比燕瑾年先到的,是萧明之生辰,只是自爹娘离世后,他便再也没提过此事,久而之久连自己都忘了。
白日谢澜照常不见踪影,是以他瞧见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时,大脑还是懵的,表情茫然且无措。
影十一嘴快,扒在窗外探头探脑往里瞧,见状忍不住起哄道,“主子快尝尝,世子早起亲手做的!”
话音刚落,便被人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
影十一捂住后脑,斜眼瞪着罪魁祸首,“一哥你公报私仇,是不是觉得我送的礼比你好,怪没面子的?”
说罢抱紧了怀里的鹤氅。
影一似笑非笑哼了一声,不屑与他斗嘴,“夏天送鹤氅,真有你的。”
萧明之试图绷住脸,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笑意却从眼底倾泻而出,“都进来吧,偷偷摸摸像什么样子。”
影卫呈上来的生辰礼五花八门,每人附带一句吉祥话,如影十一这般面相讨喜的效果自然好,碰上个把面瘫脸,则生生营造出几分喜剧效果。
萧明之忍着笑,一口气把面条吃了,心里才渐渐有了实感,“谢澜呢?”
影一说,“将军去书房一看便知。”
东书房静悄悄的,半点不像有人的样子,萧明之推开门,下意识打量四周,很快被紫檀木桌上摆放的东西攫取了全部心神——
那是一卷婚帖,以正红为底,蘸取金箔,用小楷工工整整的写着:
【今以天地为证,日月为媒,愿与君缔结良缘,订成佳偶,风雨不离,盛衰不弃,携岁月悠久,相约共赴白首。此证。】
笔笔虔诚,字字郑重。
短短数行,萧明之却足足看了一甲子那么久,指尖松了力道,无比珍惜地把它拿在手中,生怕捏皱边角。
原来,谢澜最近一直在忙这个……
萧明之好似猜到了什么,抬头时见一身玫红衣裙的姝曲站在不远处,笑着朝他福了福身,手里捧着一套玄黑色滚金礼服。
大燕婚服并不流行正红,而是低调奢华的黑金色。
萧明之换了衣裳,跟随姝曲穿过游廊,心跳声一阵快过一阵,直至震耳欲聋。
王府的后花园在任何人不曾察觉的时候悄悄换了番模样,满目桃花灼灼,串联成一片花海,而那人穿着一模一样的吉服,站在最大的那株桃树下笑着朝他伸出手。
某个瞬间,萧明之的世界似乎只剩下眼前那道身影,隐有似曾相识之感。
他拢在袖中的手无意识攥紧,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只感觉地面柔软凹陷,每一步都落不到实处。
谢澜稳稳接住撞进怀里的人,缓慢理顺萧明之颊边沾染的一缕碎发,认真的看向他,“昔日我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