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近疯狂的五百年。
“谢景行?”殷无极的声音低沉,在念他名字的时候,却显得百转千回,难以言喻的血腥缠绵,“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好名字。”
“不知帝尊大人指路后,又反悔,是有何见教?”谢景行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但仿佛有不知名的情绪蕴藉其中。
魔道帝尊固然恣意狂妄,喜怒无常,却从不是个轻浮之人。
多少年来,这么一位醒掌天下权的帝王,却半点也没有醉卧美人膝的兴趣,哪怕城楼下歌尽桃花扇底风,他也冷眼待之,不会有半分回顾。
至于九重天魔宫,更是常年空置,他也从不给人留下半点旖旎幻想。
可现在,这位传言中毫无绯闻的魔君,唇边却含着笑,左手掐着谢景行的窄腰,几乎把他抱在膝上,好似他最亲密的爱侣。
谢景行抬头看他,往昔温柔尔雅散去,眸光如凌厉的刀。
殷无极却伸手梳理他的鬓发,唇悬于他耳侧,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他的耳畔,温柔到悚然地落下一个吻。
“做什么?”谢景行有些恼怒,言语之间便懒得端架子,而是冷声道:“帝尊如此轻浮放浪,真是教人大开眼界。”
殷无极捂住曾经被锁链穿过的琵琶骨,明明伤口早已愈合,却在他利剑一样的眸光望来时,一阵一阵地抽痛着。血脉在偾张。
他终于笑了,酣畅淋漓道:“你说我要干什么?谢、云、霁!”
谢景行一时间无话,世人都知晓圣人大名谢衍,可知道他字云霁的寥寥无几,唤他谢云霁的,更是只有殷无极一个。
他如此笃定地喊出他的名字,便是早已认定他,断无欺骗的余地了。
殷无极神情森寒如鬼魅,绯眸凝血,一字一顿地道:“谢云霁,你以为疾言厉色,装出这副不认识我的模样,便能瞒过我?”
“哈哈哈哈……别说是兵解重修,音容改换……我告诉你,你就是化成了灰,成了土,我都能一眼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