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见到裴邵城笑,只觉得整个人都陷进了他的眼眸里。
“还有一颗呢。”裴邵城低声提醒易礼帮他系好最后一颗扣子。
易礼小巧的喉结滚了滚,紧张而欣喜地点点头。
裴邵城用余光瞟向温钰寒,只见他独自站在角落,神色虽平淡,可指间积攒的那一截烟灰却暴露了他的失神。
裴邵城的心里蓦然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意,也慢条斯理地点燃了支烟,无声地抽着。
“喏,干毛巾。”
返回的阿萝将毛巾扔给温钰寒,温钰寒接住道了声谢,边擦着自己未干的头发边捻灭手里的烟头。
见阿萝回来了,易礼赶忙起身坐好,颊边泛着比先前更明显的红晕。
看到温钰寒仍杵在一旁,他忙冲温钰寒招招手说:“温师哥你电话打完了?快过来坐呀。”
温钰寒回过神,点点头,将干毛巾搭在肩上重新回到吧台前。
杯中的冰块此时已化了大半,温钰寒啜了口,觉得酒味有些变淡,便又向阿萝新要了杯。
易礼见状也举起酒杯对温钰寒道:“来,温师哥。”
温钰寒看看易礼手中的酒又看向他真诚的眼神,扬了扬唇。
也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有意为之,易礼拿着的正是裴邵城先前用过的那只酒杯。
“来。”温钰寒跟易礼碰了下,若无其事地喝了口。
易礼见裴邵城非但没出言提醒自己用错了酒杯,甚至看向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些纵容,心下又是一喜,直接就着裴邵城刚碰过的位置把酒给喝了。
“阿萝。”温钰寒将手肘垫在桌面,冲阿萝晃了晃空杯笑了下,“再来一杯。”
阿萝挑挑眉:“这酒后劲大的哦,别怪我没提醒你。”
“难得有人请客不是。”温钰寒咬着皮筋,将脑后的头发重新扎了起来。
阿萝又调了三杯酒,易礼依旧拿过裴邵城用过的杯子,将另外两只分别给到温钰寒和裴邵城。
温钰寒接过刚要喝,只听裴邵城突然沉声道:“喝完这杯就别喝了,容易胃疼。”
“嗯。”温钰寒下意识便应了声,可裴邵城紧接着就说了下半句:
“听话,小礼。”
两个声音叠在一起,在这空荡的酒吧中显得突兀且清晰。
连阿萝都忍不住清清嗓子,瞥开眼默默擦起了杯子。
温钰寒顿了顿,许久后垂头轻笑了声,叹道:“啧,真尴尬啊…”
他吸了吸鼻子,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而后避开裴邵城戏谑的眼神对易礼说,“听你裴师哥的,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话毕,他扶着桌子站起来跟阿萝道了声谢,便转身朝着酒吧外走去。
“欸等等!”阿萝急忙将人叫住,皱皱眉说,“雨还没停呢!”
温钰寒背对着她挥挥手笑道:“五十块买的伞,不用多可惜。”
语气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随着门被打开时突然增强的雨声,一起散进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