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徐府的灯火熄灭得七七八八,主家和丫鬟小厮皆已睡下,只剩守夜的下人靠着门框打瞌睡。
倏地,一道黑影掠过高高的院墙,未关严实的窗户“吱呀”一声,黑影身姿轻盈地落入屋内。
须臾,屋里传来一声惊呼,未成调便被人摁回了嗓子里,守夜的丫鬟被惊醒,朝里面问了两句,无人应答,她打了个哈欠,又睡了。
约莫一刻钟后,黑影将一张纸和一条丝帕收入怀中,窗户重新打开,黑影翻出屋子,眨眼消失在夜色里。
翌日,楚清晚和赵歆羽才到公主府,便听柔嘉怒吼道:“好大的胆子!连本公主的主意都敢打!”
赵歆羽脚步一顿:“公主在发火,我们稍等片刻再过去?”
楚清晚扭头问她:“你不想看戏了?”
赵歆羽诧异扬眉,兴味地问:“你做了什么?”
楚清晚没答,率先抬脚朝公主闺房走去,扬声问:“大中午的,气大伤身,公主这是怎么了?”
柔嘉一把拍在桌上。
楚清晚顺着看过去,只见她手底下压着一张纸和一条丝帕。
她嘴角滑过笑意,赵歆羽很是上道地问:“公主,这是什么?”
柔嘉气得不想说话。
一名宫女答道:“方才奴婢伺候公主起身时,听得箭予破空声,出去一看,一支箭插在廊柱上,钉着这封信和丝帕。”
赵歆羽一惊:“竟有这等事!那闯入的贼人可抓到了?”
宫女摇头,说:“贼人不打紧,要命的是这信上的内容。”
楚清晚明知故问:“写了什么?”
柔嘉咬牙切齿:“写了本公主为何毁容,下面签着徐家小姐的名字,画了押,就连这丝帕,都是本公主曾赏给她的!”
楚清晚往过走了两步:“如此说来,公主会中红颜枯,乃是徐家小姐一手策划的?”
柔嘉攥了攥手指,强迫自己冷静:“这信和丝帕来得蹊跷,不一定就是她。”
赵歆羽道:“签名确是徐家小姐的字迹,丝帕公主也认得,不管蹊不蹊跷,这事儿总归与她脱不了干系。”
楚清晚接茬:“公主既心有疑虑,把人传过来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柔嘉转眸盯着桌上的东西,觉得她们的话有几分道理,遂让人去请了徐家小姐。
等人期间,青竹先被带到跟前,柔嘉大发雷霆,加之楚清晚和赵歆羽一唱一和,没问两句,她就瑟瑟发抖地承认了罪行。
柔嘉气得发抖:“好,很好!看来本公主平日是太慈悲了,给了你们可以谋害本公主的错觉!”
“来人,拖出去,打到徐家那不知死活的贱人来为止!”
青竹被按在和宝琴同样的地方,公主府的下人手持木棍,棍棍到肉,不知打了多久,徐家小姐徐馨雯姗姗来迟。
她昨夜大抵是没睡好,眼下乌青,听闻公主传召,在徐府便惴惴不安,不知心里想了些什么,自己把自己吓得脸色发白。
此刻进了屋,眼见自己的丝帕被柔嘉捏在手里,更是三魂六魄都吓飞,说不出句囫囵话来。
柔嘉面沉如水,开口便是:“徐馨雯,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