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胜男向站在她身边的手下递了个眼神，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去制止他们的行动。
一时间，厂房内形成了对立的两大阵营，个个气势逼人。
“江奕寒，如果我一定要让她死呢？”郑胜男咬牙切齿地问。
将手帕扔掉，江奕寒收好匕首，转身穿过对立而战的两排队伍，走到宁晨的身边，一边为她解绑，一边回应道：“她若死了，我让你们一起给她陪葬。”
听到江奕寒掷地有声的声音，宁晨睁了睁她那双被鲜血模糊的眼睛，眼前一片湿润。
虽然表面看来江奕寒手上的动作并不温柔，但她却尽量避开了宁晨的伤口。
失去了束缚，宁晨砰得一声跌倒在地。江奕寒脱了身上的风衣披在她的身上，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起身准备往外走。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在意厂房内的愈来愈浓的火药味。
胸口剧烈地起伏，郑胜男走下台阶追问：“她是警察，你是她要抓的人，你们注定没办法在一起。”
“是吗？”脚步微顿，江奕寒冷笑着问。
深吸了口气，郑胜男红唇翕动，“如果你坚持维护她，我倒是怀疑，你是否也和这群警察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闻言，江奕寒的身体僵了下，有一股狠戾从眼角露出，转瞬即逝。
平复了情绪，江奕寒抱着宁晨缓缓转身。面向郑胜男时，眸光冷如寒霜，挑眉问：“你怀疑我？”
郑胜男：“你带着一个警察在身边，不得不让我怀疑你。”
轻蔑一笑，江奕寒低头望了眼怀里的女人，复又抬头道：“你放心，我与那群警察，势不两立。不为我自己，也该为我死去的妹妹报仇。”
江奕寒声落，宁晨肩膀颤抖了下，望向江奕寒的眼神里藏了痛苦之色。
她还是记恨自己的，宁晨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上的千疮百孔也比不上她心底的痛。
注意到宁晨的神情，江奕寒蹙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宁晨身上挪开。她低头一边亲吻宁晨的额头一边半似温柔半似狠鸷道：“我爱她，却也恨她。”
那声恨轻不可闻，却重重地撞击到宁晨的胸口。
宁晨眨了眨眼睛，看不清江奕寒究竟是做戏还是说的真心话。
她的亲吻顺着宁晨的脸颊一路向下。“如果不是她，可能我妹妹不会这么惨。”在宁晨的嘴角落了一吻，江奕寒继续亲吻她的下巴，“她不该给了我妹妹希望，又让她绝望。”
半晌，寂静的空气中才响起江奕寒低沉的质问声，“我要她留在我身边，赎罪。”缓缓回头，江奕寒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她凝视着郑胜男，质问：“我连这点要求，你都要阻拦？”
话音一落，江奕寒埋头猛地咬向宁晨的脖颈，对方痛喊一声，窝在她怀里禁不住痉挛。
宁晨承受着江奕寒时而温柔时而凶狠的“亲昵”，心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而后又被放入冰窖内折磨。
浑身像是失了力气，宁晨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周围的人都被江奕寒的行为震惊到，谁都猜不透这个变/态的女人究竟爱不爱这个女警察。
唯独郑胜男理解她的矛盾心情，早在她结识江奕寒时就将她的情况了解清楚了，包括她妹妹当年的不幸遭遇。她有理由相信，江奕寒对这个女警察的感情，矛盾且复杂。
她万万没想到，给她印象向来心狠手辣的江奕寒，竟然也会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郑胜男，你安排人送一箱c药到酒吧来。”低头瞅了眼已经意识不清的宁晨，江奕寒抱着她的手指收紧，“c药的作用你不会不知道吧？”
郑胜男拧眉疑惑着看她。
江奕寒继续质问：“你觉得傀儡还会有逃脱的斗志吗？”
“你要给她用？”郑胜男震惊地瞪大眼睛，c药是她们新研发的药物，不稳定性极大，药性很猛，服用过的人就如同行尸走肉。目光在江奕寒同她怀里的女人之间逡巡，半晌，她的嘴角才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她相信江奕寒不会骗她，毕竟如今的lan酒吧也有她安排的线人，她并不担心对方耍花招。
“好。”郑胜男舒了一口气，果然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她笑着提醒道：“我姑且信你一次，不过如果你那儿再出了纰漏，不要怪我过河拆桥。”
江奕寒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抱着宁晨走出厂房。
寒风卷着雪花吹起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江奕寒抱紧了怀里的人，眯蹙着眼睛望着远处鷃蓝色的天边嵌着一抹微弱的亮光，与其衔接着的，是白茫茫一片雪地。
低头轻蹭着宁晨湿漉漉的头发，江奕寒埋在她耳边低语，“宁晨，我带你回家。”
怀里的人闻言哆嗦了下，摸索着攥紧江奕寒的衣领，一抹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到江奕寒的领口，灼烫了两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