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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撩人 第19节(3 / 4)

在胸膛,一眼不错地将她盯着。

屋里各自忙活着,奚缎云往榻上望一眼,仍旧低着下巴做活计,嗓子里哑沉沉地笑,“桓儿打小就粘姑妈,往后姑妈嫁了人,你也娶了奶奶,还到哪里找姑妈去?”

一句玩笑,就将奚桓的眼说得闭上了,好像瞧不见,那些一早注定的宿命就不会发生。

花绸见他面悻,把手上的力放得愈发低,缄默片刻,弯腰凑到他耳朵里笑一句,“桓儿这样子,莫不是在想媳妇儿了?”

恼得奚桓窜起来,哈一下手去挠她痒痒,“您说什么?”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花绸一头笑不住,一头往榻角缩着躲她,另三人望见也跟着笑。屋里莺啼新灯,乱香横流,淅沥沥的雨声被隐没在窗外。

淅零零雨声里自有丝竹争妍,谁家高墙里,两妙妓怀抱琵琶,娇音绕梁,演绎一段天宫繁乐。席间簋簠流彩,金齑玉鲙,围坐一干高官雅客。

雨渐小下去,又赶上往福建寻盐的监察史禀报完盐务,奚甯记挂着奚缎云的病,实在坐不住,起身辞行,“列位,原不该辞,不巧今日家中有事,实在不好久留,只得先辞。”

主家左佥都御史施寻芳忙起来款留,“子贤不可,这才刚议完公务,席面初开,你就急着走,岂不是嫌我招待不周?”

奚甯与之既是同科又是好友,不大好推,便借故扯了个慌,“犬子下晌犯了急症,又呕又吃不下东西,我若不回去看顾着,只怕明日泰山大人就要派人来问我的罪,万望体谅。”

那施寻芳晓得他就这么个宝贝儿子,不好强留,请过两杯,放低声音,“福建盐运司的事儿,咱们还得好好商议商议。盐运司隶书你们户部,还得禀报了钟老,再说说上呈皇上的疏本该怎么写。”

“我心里已经有了数,你们都察院先将福建盐场的官吏查一查,都是谁举荐的,哪一年的进士,彼此心里要有个底。”

“这是自然,你放心。”

嘀咕完,且放他去,一干陪席官员送至门口,丰年早已秉灯等候。

不妨马车走到一半,又下起雨来,二更归到府门外,丰年跳车下来,“老爷在车上略等,我去门房上取把伞来接您。”

“不必了。”奚甯冒雨下来,接了灯笼,“你自去,我去莲花颠先瞧过人。”

雨丝渐渐淹没他一片青峰背影,只剩一盏灯笼飘摇在翠楼琼宇间。那游燕堂前,院门紧闭,搁着门缝窥一眼,见正屋卧房窗户上还晕着一圈将开未开的烛光。

奚缎云刚吃了药,原本放了帐子预备睡,可拂理被褥时,抬眼见龙门架上挂的补子袍,蓦地响起奚甯下晌过来的情状。

打从先夫没了,她就成了无港的一叶小舠,经年漂泊在汹涌人世。

可奚甯挺拔的脊梁,暧昧的语句,以及那些不近不远的距离,恍惚令她的心找着个依靠。大约是病中的原因,她有那么一些时刻,真的就想去靠一靠。

她自嘲地笑一笑,正把个脑袋探出帐外吹灯,冷不防听见一声,“别吹灯。”

她惊雀似地眨巴着眼回头一找,门帘子下可不就是奚甯?像从她的梦里,走到她冷冷清清的现况,带着一身洇润的雨水,嘴角似乎噙着一丝尘埃落定的笑。

奚缎云忙坐起来挂帐,朝黑漆漆的窗外望一眼,什么也瞧不见,只听见雨声零落,细细密密地,侵入心脏。她盯着他走近,神色有些惶惶的不安,“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雨,甯儿跑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屋里歇息。”

他吹灭灯笼,随手搁在圆案上,拣了根杌凳拖到床前。还是那段距离,不近不远,怕惊了她,“来拿我的补服啊,下晌不是才托妹妹缝补的,可补好了?”

即便他不想惊着她,她还是像只惊弓之鸟,匆匆掀被下床,饶到龙门架前取下衣裳摊在帐中,两只手细细地叠衣裳,口里念叨出一筐的话:

“又不是就这一身,忙什么呢?先拣别的穿了就是,何苦大半夜的来?伞也不打一把,下人也不带一个。也不是小孩子,做事情毛毛躁躁的,你在朝廷里也这么来着?也不怕人瞧着笑话,三十好几的人了,半点儿也不沉稳……”

数落这一番,却一眼也不敢看他,只盯着手上的衣裳。奚甯对坐着看她半张嘴碎喁个没完,一下觉得想笑,一下又觉得心酸。

他知道她在害怕,好像一只鸟被困得久了,就会惧怕庞大的自由。大约她孤清久了,也会本能地抗拒温暖的包裹,尤其是这温暖,好像隔着荒芜一片……

“你进来,我怎么没听见开院门的声音?”

这一问,问得奚甯神魂归体,旋即挑眉,“侄儿翻院墙进来的,你信吗?”

奚缎云真格往他身上滚一眼,“可摔着哪里没有?”

将奚甯说乐了,抖着副肩无声地笑,“你没听见声音,大约是在想什么事情。”他渐渐敛了笑意,投目盯着她,“我进来前,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啊。”她有些心虚,将叠好的袍子又掀开,重又叠一遍,“方才在想绸袄她爹……”

悉甯点点下巴,端直了腰,“姑父去世头一年,赶上杭州有个知府的缺,我原本向内阁举荐他去的,不想他竟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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