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不给顾谏反驳的机会,一声令下。
“就让顾相前去杭州赈.灾,明日就启程,谁也不许多言!”
圣旨已下,顾谏不敢抗旨,只好咬牙接过旨意。
刘老将军冷笑着轻瞥了他一眼,得意的轻哼了声。
时间紧急,明日就要出发,顾谏只好快速回到相府交代事务,料理包袱。
顾漫青此时还在公主府休憩,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庭院中花鸟风月,春日迟迟,她眯着眼眸赏花,忽然见墨裘卿风尘仆仆而来。
“怎么来的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顾漫青连忙提起裙摆起身询问。
墨裘卿蹙着眉头,将她带出公主府,坐上了前往相府的马车。
“今日早朝皇上要让顾相前去杭州赈.灾,明日便要出发,此次路途遥远艰难,你今日不见,只怕再见就难了。”
顾谏和刘家人并非一个派系,之前还的罪过,这次让他去杭州也是刘家提起,只怕
去了,刘家不会让他太顺利。
一听自家爹要前往杭州,还极有可能遇到危险,顾漫青车还没稳,就飞奔下车,冲进了府邸。
“爹,你没事吧,杭州之事实在重大,怎能让你一个人前去,女儿这就去宫里求情!”
她如今好歹也是个公主,几国都知道东濮有位新公主,既通医术,又有智谋。
名声已经传出去了,皇帝总要卖她见几分薄面。
许久不见,顾谏似乎憔悴了不少,他鬓边都有些发白了,成日担心顾漫青,担心的睡不着觉。
见到女儿安然无恙回来,他的心也跟着放下,嘴角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傻孩子,担心什么,爹一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难道还怕去一次杭州吗?莫要担心,只是可惜我们父女离别太久,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便又要分开,爹实在是心疼你。”
顾谏凝视着女儿的容颜,眼带不舍,紧紧握着顾漫青的手不愿松开。
顾漫青明知他这
次只是前去护送粮草,监督杭州官员赈.灾,可却莫名右眼皮直跳,有种心慌不祥的预感。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都是很准确的,她实在说不清这古怪的感觉来自何处,只能轻声叮咛。
“爹若是有什么事,记得及时回来,女儿一直都在京城等你,绝不离开。”
“好、好。”顾谏欣慰道。
实在放心不下父亲,顾漫青不舍离去回公主府,便留下陪顾谏执子,下了一夜的棋。
天微明,灯花寥落,蜡油燃尽。
运送粮草的车队已经到了城门口,顾谏是时候出发了。
顾漫青吩咐管家细致的收拾了包袱,亲自送顾谏登上马车,一如许久前,顾谏站在家门口遥遥目送她前往大漠一般。
“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女儿会想念您的。”
“你也是,千万保重,爹会早去早回。”
顾谏慈爱的招了招手,逐渐消失在城门烟柳河堤之中。
一夜未眠,加上思虑忧
愁,顾漫青有些着凉。
她回到公主府也还是难以入眠,她身上的伤势还没痊愈,从空间找到药吃了一颗,才踏实的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
次日天明,顾漫青神清气爽的醒来,被新来的丫鬟扶着打扮,刚换上一身鹅黄曳地锦绣裙,门外就传来李嬷嬷的声音。
“大小姐,不不,公主,四皇叔一早就在花厅等着您了,听说您还在休息,并未让通传,一直等到了现在。”
顾漫青微微愣住,连忙推开丫鬟的手,匆忙给自己挽了一下头发,便朝着花厅跑去。
“那真是怠慢了,可不能让他等太久,他是贵客。”
见了墨裘卿,他带顾漫青上了城墙。
天色苍茫,游人如织,顾漫青扶着城墙的砖瓦,沉沉呼吸了一声,轻叹道:“王爷这么急着找我,莫非是想约我单独相处?”
他问的直接,墨裘卿薄唇轻勾,默认了。
顾漫青撇了撇嘴,摸着身上
的绸缎长裙,颇有些觉得浪费。
哪有人约会是来城墙这种地方的,真是一点浪漫也不懂……
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墨裘卿缓缓挑眉,指着城墙下的终生景色,嗓音平和。
“公主可看出了什么?”
顾漫青把手搭在眉毛前,踮脚眺望一番,声音有些空灵,“千家万户,尽在眼中。”
耳边随风传来男人淡漠的嗓音,却带着无比的坚定和魄力,听的人莫名心安。
“这些,就是本王穷尽一生也要守护的事,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你。”
顾漫青睫毛轻颤,慢慢放下手扭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王爷……”
墨裘卿褪下大氅,披在她的肩上,以防她伤势未能痊愈,吹风着了寒凉。
“本王答应你,等到天下太平之日,再无贼寇宵小作乱,天下一心,本王便娶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定会给你这个世上最为尊贵无比的身份,让你与我并肩,共赏这天下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