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顾漫青一无是处,所以才和柳氏配合,演了这么一出。
没想到顾漫青还藏着一首,直接把她给盖了过去,现在众人都捧着顾漫青,没有一个人还记得她的琴技!
该死!
墨启元盯着苍劲的字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可能,一定是假的,她肯定是动了什么手脚骗了父皇!”
他确信顾漫青一定是弄虚作假,豁然起身,愤怒道:“你向来不学无术,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一手好字。一定是你提前让人写好了,藏在身上,以假乱真!”
顾漫青喝着美酒,尝着鱼脍,听的淡淡笑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亲手写出的字,连皇帝都夸了,墨启元这会儿说她弄虚作假,不就是在打皇帝的脸,说他识人不清?
果不其然,皇帝勃然大怒,“朕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太子不信她,莫非还不信朕的眼睛?”
天子一怒,伏
尸百万。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众人,膝盖一软,全都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墨启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慌张地跪了下来,还不忘恶狠狠瞪一眼顾漫青,一定是这个贱人,让他失了心智,“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
皇后眉心一跳,连忙跟着跪下,“皇上,元儿也是怕您受到蒙骗,一时心急才口出不逊,他已经知错,请您饶恕他一回。”
皇后亲自下跪求情,皇帝也不好再发怒,他冷冷看向太子,眼神充满不悦,“都起来吧!”
众人满头大汗,刚要起身,就听一声冷笑。
墨裘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话里寒意砭骨,“太子贵为一国储君,还得多多开阔眼界才好,免得一件小事也值得你一惊一乍,不光失了皇家体统,还让人看了笑话!”
墨裘卿这句话无异于在戳墨启元的脊梁骨,墨启元脸色涨的通红,却不敢还嘴。
“
今日宴会甚是无趣,臣弟倦了,就先打道回府了。”墨裘卿看都不看脸色阴沉的皇帝一眼,转身大步走入殿外的夜色之中。
留下众人惊的惊、怒的怒,却都不敢出声,目送他离去。
墨裘卿一走,顾漫青也失去留下的理由。
她本来就和这群古人没有共同语言,找个借口就跑了。
回到丞相府,她补了个回笼觉,感觉精神好多了。
醒来已是次日,她亲自给顾默打了盆水,帮他清洗伤口。
日上三竿时,管家来了,一扫往日苛刻,变的恭恭敬敬,“大小姐,老爷让您、柳夫人和二小姐去正厅用膳。”
顾漫青随意挽了个头发,就跟着管家去了正厅。
她在宫里露出那么一手,顾谏应该早就起疑了,这次专门叫她去正厅用膳,估计也是为了这件事。
到了正厅,顾谏果不其然开口就问:“漫青,你的书法师从何人,为何我从
来不知?”
此话一出,柳氏和顾烟儿的眼珠子,都绕着顾漫青转了转,耳朵都竖直了。
他们也想知道这小贱蹄子是怎么一鸣惊人的!
顾漫青看着二人的表情,心里发笑。
她把昨晚就编好的谎言,滴水不漏的说了出来,“之前女儿住在柴房,手中只有纸笔和一些书籍,便学会了些,后来饭菜太少实在吃不饱,只能溜出门去用字换些钱,买包子吃。恰好遇到一位老先生提点一二,这才写出了名堂。”
她说的淡然,仿佛根本不觉得那日子很苦。
乐在其中的样子,把顾谏看的鼻头一酸。
堂堂相国竟连女儿都吃不饱饭,何其可笑。
“漫青,是为父对不住你!”
顾漫青淡然一笑,把明事理的嫡女风范发挥到了极致,“爹忙于操持国家大事,日理万机,女儿怎能用这点小事打扰您。您能记着女儿,女儿就很感激了。”
一番话,听的顾谏煞是感动,老泪纵横。
他当即宣布,“从今往后,顾漫青便是我相府唯一的嫡女小姐,万事以她为先,若是被我发觉有谁再敢轻视她,通通发卖,以儆效尤!”
他这句话,无疑是在啪啪打柳氏的脸。
府里上下谁不知道,欺负顾漫青的就是柳氏,以往老爷都默许纵容,今日忽然替大小姐撑腰,想来日后府里的天就要变了!
“是,老爷。”仆人们通通跪了下来。
顾漫青看火候差不多了,挤出一滴眼泪,“谢谢爹,女儿之前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吃饱饭,不被人欺负,就好了。女儿一点也不怪柳姨娘和二妹妹她们,虽然她们不给我饭吃,还总让人刁难我,但我知道,她们也是为了磨练我,我应该感谢她们!”
顾谏的脸彻底沉下来,他早就猜到这其中不乏柳氏的手笔,怒吼道:“柳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