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这样想着,甄玉容却恭顺地向着燕海明跪下,唇边带着一缕苦意,说:
“千错万错,全都是贱妾的错误。
贱妾不敢辩解,还请将军责罚!”
说话间,便恭顺地叩下头去。
燕海明却是没有给她这通动作给打动,仅是阴寒地盯着她,寒声问说:
“你错在哪里啦?”
甄玉容跪伏在地下的身子瑟索了下,随其后沉静地说:
“贱妾……不应当私底下拉拢赵、贾二位姑姑,以至于铸下大错,要娘亲对贱妾产生误解……”
“只是这样?”
燕海明紧狠看着她问。
甄玉容听他这样问,不禁头皮生麻。
她和夫君同床共枕多回,也了解些许他的习惯,知道他这样已是非常为不快了。
她是知道他的心肝有多硬,性情有多反复无常的,心头亦是未免有一些畏怕。
可她甄玉容亦不是轻巧认栽之人。
她深呼吸了下,用坚决地语气说:
“贱妾不敢撒谎。
贾姑姑跟赵姑姑是娘亲身旁之人,贱妾一直对她们恭顺有加。
贱妾承认,私底下有拉拢过她们,可也仅是想要她们替我在娘亲跟前说几句好话罢了,决对没有其他用意。”
讲到这儿,她已全然镇静下,口吻也愈发安静通顺了。
“今天,我去给娘亲请安时,提起了燕太太,哪知道却逗得娘亲雷霆爆怒,料来是我走后,贾姑姑碍于情意,替我讲了几句话,才给娘亲误解迁怒了……提起来,这确实是我的错……”
她口吻诚挚温平,一通话讲的是合情合理,要人不的不信,乃至还不着印痕地反击了一把,给燕楚楚上眼药的同时,也洗白了自个儿。
然却,燕海明却不是一般人。
他对燕楚楚的信任、了解跟维护,亦是旁人想象不到的。
如果夫妇二人情意深厚便罢,燕海明必然不会再追究此事儿,乃至还会觉的燕楚楚不慈,小题大做。
很遗憾,俩人的情意,乃至还不到相敬如宾的程度。
甄玉容在燕海明心头还远远没法和燕楚楚相提并论。
况且,燕海明对燕楚楚了解至深,决对不会轻信旁人的话。
即便那人是他的妻子。
燕海明狭了下眼,忽然看向忍疼爬起来,跪在院落中史嬷
起来,跪在院落中贾姑姑二人,问说:
“你们夫人讲的可对?”
贾姑姑听言,犹疑了下,眼色不禁悄摸摸地看向静静跪伏在地的甄玉容。
现在,太君不要她了,她也自能倚靠甄玉容了。
很遗憾,甄玉容连头都未抬,哪会给她什么提示。
“说!”
燕海明见她这样,霎时二分杀机填胸,怒斥道。
她这类表现,还敢说没有投靠甄玉容?
贾姑姑也觉察到了大将军口气儿中的杀机,吓的整个人全都慌了,也顾不的啥了,抖嗦着连连点头说:
“夫人讲的没错,事儿确实如若夫人讲的那样……”
先前贾姑姑在燕楚楚身旁时,何尝见过燕海明动怒?
在太君那儿,她见着的大将军,便是一个非常稳重孝敬的男子,不仅对太君关切备至,便是对她们这一些仆从,虽然看上去非常严厉,不苟言笑,却也从来不呵责怪罚,相处长了,她们就也不怕了,有时乃至还敢和大将军开个小玩笑。
直至如今,她才明确觉察到大将军的恐怖之处。
“这样说起来,你们夫人没错,你也未错,错的是太君啦?”
燕海明口吻安静地问。
“不不不,是奴才的错,所有全都是奴才咎由自取……”贾姑姑吓的魂都快飞了,赶忙叩头否认道。
她岂敢说是太君的错?
她如果这样讲了,决对见不到明日的红日。
她如今懊悔极了。
起先真真是给猪油蒙了心,才会替甄夫人讲话,以至于给太君厌弃。
“呵!”
燕海明鄙薄笑一声,垂头看向甄玉容,冷冰冰地说:
“你还说没有其他用意!你如果不是对娘亲心存成见,又何苦动这一些歪心思去拉拢她身旁之人?”
甄玉容没料到事儿会发展成这般,也未寻思到燕海明会讲出这通话来,可她确实没法子驳斥,不禁愣住了。
燕海明见她这样,轻轻摇了下头,挪开目光,轻声说:
“娘亲不爱你们私底下搞这一些小动作,你有啥话,对她直说便是了,她与其他人不一般,她即便生气动怒,亦会觉的你心头坦率,不会因而而存心刁难你。”
有时,她们便是喜欢想太多。
像甄玉容这般,一边对她恭顺孝敬,一边又对她提防至深,才是娘亲最不爱的。
娘亲先前便不大喜欢甄玉容,到底性情差异太多,和甄家当中,又发生了那样多不愉快的事儿,她也从未在他跟前掩匿过这一点。
然却,当甄玉容嫁过来以后,娘亲又何尝为难过她?乃至在朱氏受宠时和她别苗头时,还敲打了朱氏,对她这个嫡妻多有维护,处处给她颜面,还把管家权交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