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站起身来斥道,“我讨你来做什么!”
常会吓了一哆嗦,但他却笑了。他觉得自己或许就是天生的贱命,赵青元对他发火他也会害怕,但他不生气,反而觉得亲切。
“会,会!”常会赔着笑,说道,“击节!会!”
赵青元也笑了。她走出屋捡了两个竹节交给常会,自己则抱着剑盘腿坐在了卧石上,说道:“你来击,错一处就剁掉一根手指!”
常会点点头,他对这些话起初还有些担忧,现在已全然不怕了。
赵青元将剑拔出,又听一声似龙吟虎啸的轻响,她再次感慨这真是把好剑,转而觉得身下的卧石分外可爱,院中的夜景也幽美脱俗,连眼前的小仆,亦复聪明伶俐起来了。
旷达之人,于绝处亦感安宁;褊狭之人,于逸处犹觉焦忧。事物的好与坏,从来不是泾渭分明的,只是人心作祟罢了。
她轻轻在剑铗上弹了一下,开口唱起军中歌谣:“今日愁绪多,明日亦不少。
盼有千钟粿,使我好过活。
今日愁绪多,明日亦不少。
盼有高枕卧,使我免漂泊。
今日愁绪多,明日亦不少。
盼有金丝帛,使我莫补裰……”
“殿下。”
齐芷抬抬手,打断婢女的轻唤,在庭廊尽头驻足听了起来。她身上锦衣未褪,面上铅华未洗,又是一副游离于尘情之外的华贵与疏离。
“今日愁绪多,明日亦不少。
盼有马革裹,使我尸不浊。
今日愁绪多,明日亦不少。
边疆起战祸,催我渡江河。
今日愁绪多,明日亦不少。
老迈伤病磨,也可戍家国!”
少女空灵婉转的声音,强诉着苍凉与悲怆,惹得齐芷轻笑出声。她身旁的婢女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飞快低下了头。齐芷似有所感,收起笑来,重新走入黑暗中。
“错了五处!剁下五根手指来!”
“我的祖宗,我不敢了。你绕我一次吧,我再也不会错了!”
“你分明不会击节,却骗我说会!还想着有下次?”
一阵笑闹的声音传来,齐芷顿了顿,对她身边的婢女吩咐道:“常宁,往后入了夜,就把府里的灯点起来。”
“是。”婢女一愣,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