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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铗而歌(2 / 3)

唬奶奶?”

“谁?”赵青元只觉心头一凉,“是陶越公主?”

“怎会?小人从入府到现在,统共才见过公主殿下三五面,殿下哪里会吩咐这等事给小人?”

赵青元满意地点点头。其实以她的心智,不消细想也能明白,这公主府只有一个主子,哪有什么人能越过公主去发号施令?但她偏偏就觉得只有这小仆的话才是真实可信的。

“你家殿下,平日里这般忙么?”

“那可不?”常会见她神色缓和,又大着胆子从地上站起来,回道,“我们殿下比皇帝还忙呢。”

“放屁!”赵青元被他逗笑了,“你见过皇帝?”

“那……那倒不曾。但我们殿下三更起床,五更读书,平日里还要上朝、坐衙、处理公文,到子时才歇下呢!皇帝还能比我们殿下更忙么?”

这常会方才还说自己只见过齐芷几面,现下又把她的作息报得一清二楚,显然两句之中有一句是胡诌,但赵青元愣是没听出来。她只觉这小仆说的句句是她心中所想,真是聪慧异常,竟与他聊了起来:“难怪她对我如此冷落,想来是公事繁忙。”

“是了,是了。”常会根本不明所以,只一味附和。但他颇有眼力价儿,手下的活也干得利索,转眼已将赵青元打翻的木盘收拾好,又奉了一盏茶上来。

不多时又有婢女送来饭食。赵青元坐下,招呼常会:“你也吃吧。”

常会垂着手讪笑道:“主子,您可别消遣小人了。”

“我让你吃饭,怎是消遣?坐下!”

常会哆嗦着坐在一旁,和这样的贵人坐在一处?是他梦中都不敢梦到的场景。

赵青元自己吃了几口,常会却是一动不动。原来那送饭的婢女只布了一副箸,已被自己拿在手中。她把筷箸往桌上一搁,站起身去捡案上的那口宝剑。

常会见她提剑,吓得口中直呼“饶命”。

“无胆小奴,咋呼什么?”赵青元斥道,又嘀咕着说,“你叫我主子,我看你才是我的主子。”说着一转身出门去了。

寒梅迎冬傲立,幽兰自骄自矜,秋菊煞尽百花,而四季常绿、不骄不矜者,唯竹而已。这院中可不就有一排君子中的君子?

眼下那竹子已有四五指宽、两三丈高,赵青元看了看手中剑,觉得以剑斫竹,既不舍剑,又不舍竹,索性弃了剑,两腿一夹,爬上树去。

竹坚韧,她亦轻盈,饶是如此,竹终是不善承重的,转眼间已被她压得弯下腰来。

常会跟出来门来,便看到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惊声喊道:“主子,我的奶奶!您快下来吧!”

“莫喊!”赵青元一边爬一边斥他,“不喊,摔死了与你无尤;再喊,蹭破了皮也拿你是问。”

常会果然噤声。

赵青元爬到还剩六七节竹节处,从靴筒子中拔出匕首——已不再是砾山上未开刃的花架子,赵望游早将真匕赠与了她。她在竹节生长处用力一插,顺着纹路划了半圈,手一推,顶端的六七节竹节便应声而落了。

她满意地朝地上看了看,顺势滑下,捡起竹筒取上一节,三五下削就一副简易的竹箸,若无其事地交到常会手上后,便回屋去了。

常会望着手中的竹箸,突然想要抹泪。小半生为奴为婢、卑躬屈膝,世情中的冷暖,他只尝其冷,不知其暖,这种人是极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能清楚地意识到这种行为会招赵青元不喜,但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又迅速用手抹去了。人之一生,通常始于呱呱落地,可他却觉得自己这一生,开始于与赵青元相遇。

入暮时分,赵青元点了灯,歪在椅榻上,看起了当下时兴的话本子。公主府里自然是没这种书,全是她在家中带来的,原来那鼓鼓囊囊的褡裢里,除了几件衣物,满满当当塞着的,都是这些话本。说来也是怪了,她平日里最看不上旁人读这些书,却不想私下里自己读得最起劲儿。

“主子!”常会不知道犹豫了多久,才鼓足勇气,扑通一声跪在她的榻前。

“嗯?”赵青元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怎么还没走?你快走吧,我要睡了。”她正看得入迷,不愿常会打扰,挥挥手让他离开。

“主子,求您跟公主殿下讨了常会,来伺候您吧。”常会说完又磕了几个头。他自然不知道赵青元与齐芷的关系,但他知道这间侧院是离正屋最近、府上最好的院子,只有闻人御史家的严女郎来府小住时住过。严女郎和殿下是何等亲密的关系?赵青元也必不会差到哪里,跟殿下讨来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工夫?

“我讨你做什么?我自己有手有脚,又没瘫在床上,要你来伺候?”她此刻有了乐事可做,也想不起他是个说话称心的聪慧小仆了。

常会怔了一下,却也没再多说什么,颔首起身,弯着腰准备退下。

“慢着。”赵青元看着他那副可怜模样,又有些不忍,合上书,指了指一旁的瑶琴,问道,“你会琴么?”

常会茫然地摇了摇头。

“会歌么?”

“不会。”常会如实回答。

“会击节么?”

“不会。”

“你样样都不会!”赵青元重重一拍榻边的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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