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川倒是不知道有个人如此念叨自己,临死还将自己名字挂在嘴上,惹了李浚遐想,可此时的他,却也因为营州的事儿犯愁。
楼凡今日同自己禀报,布置在营州的探子,却是突然断了联系,此时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共三个人,一下子都没了音讯。
这不免奇怪了些!
最坏的结果,就是安禄山发现了这三人身份,已是将他们除去,如此,再要安排人进去监视,就更难了些。
“这几日,营州城的巡查也更严格了一些,进出城都要好一番询问搜查,”楼凡继续说道:“属下命人在城外打听了一圈,据说不久前,城内出了个逆贼,史思明没把人拿住,让人逃了,这才严查。”
“逆贼?可知道是何人?”王世川问道。
楼凡神色凝重,说道:“是张守圭的副将,在张守圭被贬之后任了营中一个偏将!”
“是吴平!”王世川当即站起身来,“他怎么会成为逆贼?不。。。不是。。。”
楼凡正要开口,却见王世川朝自己摆了摆手,兀自沉思。
而在王世川脑海中,“逆贼”二字已是被他推翻,吴平如此忠义之人,“逆贼”二字,定然是安禄山和史思明强加给他的罪名。
是了,吴平在营州,安禄山也在营州,他们如此着急要除了吴平,会不会是吴平发现了什么?
若是如此,吴平就危险了!
“不要想办法进营州了,”王世川倏地抬头,朝楼
凡道:“沿着营州外围,往长安方向找,吴平若是逃了出来,定会想着往长安去!”
“是,属下遵令!”楼凡郑重应下。
“郭虚己有消息回来吗?”郭虚己已是出发了几日,也不知到哪儿了,也未收到一点消息。
郭虚己是个知轻重的,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会一点消息都不传回来,王世川心中担忧,想着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让他无法传信的事!
★★★
郭虚己的确遇到了麻烦,他此时同李晟二人,正被关在一个毡房内。
而跟着保护他的几个斥候,遣了一个回鄯州传消息,剩下都守在外面观望着。
送信的斥候还在路上,王世川自然不知道郭虚己怎么了。
此时,若是从关押着郭虚己的这座毡房走出去,便能看见辽阔的草原上,目之所及都是一样的营房,而西边,则能看见一个广阔的湖泊,称为柏海。
这片地方,正是生活在吐谷浑故地多玛的退浑部。
多玛,处于多紫山和小积石山的交汇处,两座山峰在这边交叉成为一片平坦山谷,没有内迁往唐廷的吐谷浑旧人,尚有一万五千帐左右,聚集在此地。
郭虚己带着李晟,一走进这片土地,就被退浑部守卫拦了,看他们一副唐人的打扮,当即就将他们带回了部落中。
郭虚己已是向守卫阐明了自己来意,要求面见如今退浑部大酋,守卫将他们带置一处毡房,便说去通禀。
可是通禀后的结
果,却是命人收了他们兵刃,并严加看守了起来。
郭虚己和李晟在毡房内虽是活动自如,却迈不出毡房一步。
“这连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咱们呀,这要怎么谈?”李晟脸上郁郁,声音也颇大,就是说给外头的人听的。
“莫慌,”郭虚己笑着安抚道:“他们没有将咱们杀了,就说明尚有谈的机会,等着就是!”
李晟听了郭虚己这话,却是一滞,怎么没被杀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那自己是不是得给他们磕几个头去,以表示一下这不杀之恩?
李晟撇了撇嘴,朝着毡毯上一坐,伸手取了矮桌上的水壶,却倒不出一滴水来,不免又气着朝外大喊道:“是要将咱们渴死吗?给口水很难?”
外头的人许是听见了里头的声音,不多会儿,门上铁链声响起,继而门被推开,一个守卫面无表情得将一桶水“哐当”放在门口的地上,继而将门“嘭”一声再度关上,铁链声再度响起,遂即便没了动静。
“嘿,居然还锁起来了!”李晟此前并不知道门上居然加了铁链,此时听到这个声音,气归气,却是不由好笑,这是多担心自己能跑出去啊!
李晟走到门边,刚把水桶拎起来,突然反应了过来,掬了一把水当即甩了甩手大喊道:“他娘的水是冷的!冷的!”
可是不管李晟再如何怒骂,门外始终没有动静,郭虚己叹了一声,走过去把水桶拎到矮桌旁,取
了个碗舀了点水喝下,“有水就成了,你且消停会儿,吵得我脑仁疼!”
郭虚己无奈得捏了捏眉心,怕是退浑部这边还没事,自己就要被李晟闹死了,唉,早知道就让使君换个人随自己来了!
李晟看着郭虚己饮了水,到底也没忍住,用碗也舀了点,闭着眼睛无视碗底的沙粒,继而朝郭虚己说道:“不过,是不是也太奇怪了些,不管行不行,总要见一吧,不行再把咱们关了也成啊,这样算是几个意思,闹得这心不上不下的!”
郭虚己听了李晟的话,赞许得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但具体为何不见咱们,还得等!”
“等等等,等到啥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