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王世川再次走进了鄯州城。
上一次,他在玉川偷袭墀德祖赞,身受重伤被送到了鄯州,他仍旧记得,信安郡王李祎对自己的担忧和关爱,更是因为自己而同张忠亮他们起了争执。
这次,王世川却是以节度使的身份回到了这里,却是物是人非的感觉。
王世川没有时间多愁善感,他看到了城门口等着他的人,当即眼睛一亮,“嘿”了一声,一夹马腹上前,伸手拍了拍那人肩膀笑道:“你不是在长安做你的金吾卫大将军么,怎么回来了?”
等着的人正是王难得,他同皇帝提了想回陇右的折子,皇帝想起吐蕃的战事,也便准了,同时,授他河源军使。
“使君,属下也回来了!”靳元曜在王难得身后朝王世川拱了拱手道。
靳元曜为王难得的副将,自然跟着王难得行事,如今王难得回陇右,他也不会想要留在长安,继续担任金吾卫中郎将。
“好!”王世川笑着朝靳元曜点了点头,继而回头朝王难得道:“有你们在,我便更不用担忧了!”
王难得咧开了嘴,朝王世川后头看了一眼,只见董延光、李嗣业他们几个随身跟着,却是没有见到哥舒翰,很是惊讶了一番,“哥舒参将呢,怎么不见他?”
“他还有些军务要交割,晚些到!”王世川说着,朝后吩咐了一声,参将统领随他进城,其余人等城外扎营。
抵达鄯州军衙时,鄯州
都督杜希望在衙门口候着,王世川忙下马走上前,“杜都督!”
“使君!”杜希望不敢托大,忙躬身施礼,却被王世川双手扶了起来。
“杜都督不必多礼!”王世川看着眼前的杜希望,不禁唏嘘,李祎故去,张忠亮致仕,鄯州如今就剩了杜希望一个故人。
王世川见他身姿虽然仍旧挺拔,但鬓边却是添了不少白发,面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是忧虑深深。
“吐蕃有动静吗?”王世川看他这副模样,一边问一边朝军衙中走去。
杜希望跟在身旁,闻言摇了摇头,“斥候并未传回消息,只不过。。。”
“不过什么?”王世川踏进军衙,摆手让身后之人都坐下,除了本身等候在此的陇右地方将官,加上王世川自己带来的,足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大堂一时挤挤攘攘,官位低的也只好站在一旁。
杜希望走到王世川下首位子上坐了,叹了一声道:“听陛下的意思,这次对吐蕃可是要狠狠打一仗了,可是直到今日,粮草还未准备齐全。。。”杜希望转头看了一眼,朝着门边站着的粮官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粮官手中拿着册子,忙躬身走了上来,朝着王世川恭敬执了一礼,苦着脸说道:“使君,年前吐蕃来袭,屯田中粮食尚来不及收,一部分被踩踏了去,一部分。。。被吐蕃抢了去,库里粮食,实在缺得很!”
说完,粮官把册子奉上,愁眉苦
脸着退到了一旁。
王世川接过册子翻了翻,又递给身旁的郭虚己,郭虚己知晓王世川的意思,看了几页遂即点了点头,“是不够!”
“河西的粮官可在?”王世川问道。
郭虚己当即便明白了王世川的意思,这是要用河西的粮草先来救急,若是不够,说不准还得用上朔方那里的。
“属下在!”河西的粮官出列,将粮册奉上。
王世川直接递给了郭虚己,“朔方的你心中清楚,酌情调一些来。”
“便是如此,还是不够,日前属下也写了折子催问,可是户部的回复,最先一批调去了剑南道,让咱们再等等,你看,这要如何等得了!”杜希望叹了一声,说话神色间满是无奈。
王世川了然得点了点头,剑南道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南诏本已是归降了大唐,谁知却被吐蕃策反,又反了唐,王世川出京时,皇帝正选人领兵去平南诏呢!
杨思勖退下来后,也不知最后定了谁去!
“各军使、都督留下,其余人都回去,各司其职,不得懈怠!”王世川看着堂中众多人,打发了他们回去,堂中走了大半的人,便是连空气都觉得清新了一些。
王世川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吩咐仆从将火盆端走,这才朝着杜希望道:“粮草,其实并不是大问题,朝廷送不过来,我也有办法!”
杜希望和郭虚己一听,眼中露出好奇,俱是转头盯着王世川。
郭虚己是知晓王世
川的,他一向有新奇的点子,好似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到了他那儿,就不再会是个问题。
“怎么说?”杜希望着急问道。
王世川没有立即回答,转身看着墙上钉着的舆图,取了笔在唐蕃边境上划了一条线,指着这条线道:“本使在长安时,陛下曾对本使说过,见着边境上吐蕃的这些土堡很是厌烦。”
杜希望不知怎么从粮草说到了吐蕃建的土堡,而郭虚己,确实眼睛一亮,已是知晓了王世川的打算,虽是知晓,此时却也没有急急发声,而是端了矮几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一副淡定模样。
杜希望斜眼里看到郭虚己的模样,心中更是奇怪,他凝神看着这条边境线,河湟谷地、九曲之地、祁连山下。。。一直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