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内侍宣读了皇帝的旨意,跪着接旨的王世川却是越听越心惊,什么“金城公主于吐蕃暴毙”、“大唐公主受辱”、“讨伐吐蕃”。。。
虽然心中惊疑,王世川还是淡定得将圣旨接了,起身后还是忍不住朝赵内侍问道:“金城公主。。。是怎么回事?”
对于金城公主的事,百姓不知,甚至一些臣子不知,但赵内侍却是知晓,更是知晓金城公主是被十三行的人给救了。
此时,赵内侍见王世川提问,也不藏着掖着,低声解释道:“此事有些缘由,不过好叫使君知道,金城公主在长安呢,虽说换了个身份,不过到底是宗亲,陛下也不会太为难她!”
赵内侍没有得到陛下允准,自然不敢透露太多,王世川听了这几句,心中有数。
金城公主人在何处,知道的人不多,吐蕃人就算要狡辩,也无从下口,只能闷声吃了这个亏。
陛下既然以金城公主暴毙在吐蕃这事作为借口,那今后,不管在吐蕃,还是在长安,金城公主将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
赵内侍被府中仆从引着去了客院,见人离去,红叶和孟昭才走了上前,此时,也不用王世川多做解释,她们也知道,王世川去河陇,便是要打吐蕃去了。
“郎君。。。”红叶脸上满满都是不舍之意,王世川见了,笑着握紧红叶的手,说道:“你在灵州等我,我得空便回来看你!”
这话一出,红叶便
知晓,夫君这次也不会带着自己前去,脸上瞬间有些沮丧。
“孟昭,你别急着搬,府中还需要你!”王世川又朝着孟昭道。
孟昭闻言拱手应诺,“属下一定照顾好夫人!”
河陇面对的是吐蕃,比之奚、契丹或者后突厥,吐蕃更让人警惕,故此,王世川才不想带着红叶前去。
再者,如今朔方也是自己的地方,郭子仪、王虔威和仆固怀恩仍旧留在这里,王世川把红叶留在灵州,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
逻些城,悉末郎大步走入殿中,看见墀德祖赞盯着墙壁上的一副画发愣。
画是长安来的,画的一副仕女游春,是夫人最喜欢的一副画。
夫人刚离开的时候,墀德祖赞很是气愤了一阵,但却也不忧心,想着她一介女子,又能跑到哪里去,自己派出的人,迟早可以把人找回来。
可时日越长,墀德祖赞却愈加不安,特别是当失踪了一队人马之际,墀德祖赞有了不好的预感。
“国主!”悉末郎见墀德祖赞面有忧色,想着自己得到的消息,还是朝着墀德祖赞开了口。
“可是奴奴有了消息?”墀德祖赞一见悉末郎,眼睛一亮,脸上带着期盼问道。
悉末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着墀德祖赞不知如何开口。
“快说!”墀德祖赞大步走来,语气严肃。
悉末郎微微垂了头,“禀国主,大唐那儿来的消息,说。。。说。。。”
“大唐?奴奴真回
了大唐?”墀德祖赞眼中蛮是不敢置信,奴奴一个女人,逻些距离大唐何其遥远,她到底是怎么跑去的?
穿过沙漠和草原有多艰难,她当真是一点也不怕么?
当真,这么恨自己么?
“国主,唐廷那儿的人说,唐军守捉郎在边境发现一具女尸,经查证,是。。。是夫人,唐廷皇帝大怒,指责国主欺辱大唐公主令其暴毙身亡,已是命唐军发兵讨伐!”
墀德祖赞耳中只剩下“暴毙”二字,他禁不住眼前一黑,心口蓦地疼了一下,伸手撑了一下桌案才勉强站住,至于悉末郎后边所言“发兵讨伐”,根本没有听见。
“不可能,不会的。。。”墀德祖赞喃喃,他耳边嗡嗡作响,手脚控制不住得发软,他想起他和奴奴的最后一日,是她痛苦着大骂自己不守承诺,明明已是和谈,两国交好,为何又要起兵戈,为何要残杀大唐百姓。
那日,墀德祖赞没有理她,命宫人好生看管,就离开了寝宫,一去,便是四五日不曾回来,却不想,先是收到了她逃离宫殿的消息,而此时,更是。。。
“国主,保重!”悉末郎见墀德祖赞脸色惨白,心有不忍,上前扶了一把,“咱们还得想想如何应对唐军!”
墀德祖赞眼前恢复了一点清明,却是拽着悉末郎追问道:“当真是奴奴?唐廷没有看错?我不信,除非让我亲眼见到她的尸体,让在大唐的探子给本国主
查!”
悉末郎叹了一声,耐着性子回到:“国主,便是大唐的探子来的情报,唐廷都已给夫人办了葬礼,这事。。。是真的!”
“唐廷怎么敢。。。她是我吐蕃的夫人,若是。。。也该是葬在我吐蕃的土地上。。。”墀德祖赞脸上忧伤之色不减,更添了怒色,一面心中不相信金城公主已死之事,一面有气恨唐廷的所为。
“国主,臣请命,这次便由臣带兵前去!”悉末郎跪在墀德祖赞身前请求道。
墀德祖赞还未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跪着的悉末郎,似乎不知该作何反应,过了片刻,他才缓声道:“好,好,本国主便命你为大将军,这次,便由你全权统领!”
“是,臣领命!”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