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看着王世川的脸庞,他心中明白王世川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先太子李嗣谦的所遭受的一切,一直在他心中,李亨也是,陛下对待亲生儿子尚且如此狠心,更何况是他人。
他们没有害人之意,但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倘若,李亨想着,若是安禄山真有世川说的那一日,手中有兵权,也更多了一分保障。
“多谢你!”李亨笑着拍了拍王世川的胳膊。
“谢什么,都是兄弟。”话说开了,李亨也明白自己的意思,王世川也便没有了什么负担,他怕的就是李亨对自己行为有所猜忌,可是如今看来,李亨还是如往常一样信任着自己。
王世川刚要回去坐着,突然又抬头,舔着脸道:“不过,你若执意要谢,可不可以给点银钱?”
李亨好笑得看着嬉皮笑脸的王世川,“我可穷得很,没银钱,不信你看我这府里,都是市面上寻常的东西!”
“你适才还说谢我,就这么小气!”王世川嘟囔道。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不是,你问我要银钱,可是真没有,”李亨指着屋中道,遂即又问:“你的十三行给你赚那么多银钱,你还不够呀!”
王世川无奈得叹了一声,“不够,远远不够呀!”说话之际,却是在墙上看见了一副字,当看清落款之后,当即起身上前,指着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哦,这个?”李亨看了一眼道:“长安县尉颜真卿写的,
你喜欢?银钱没有,这个倒是可以给你!”
颜真卿!
王世川眼睛盯着这副行草,其字遒劲有力,点画飞扬,用笔浑厚强劲,饶有筋骨,亦有锋芒。
“那我就拿走了啊!”王世川一点也不客气,上手就摘下了这副字,小心得抚了抚,又谨慎得卷起,在墙角找了个卷轴装好,才轻轻放在身边。
李亨见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不禁又觉好笑,这样的王世川,哪里是个杀伐果决的将军,分明就是个书痴嘛,忍不住笑着说道:“颜真卿就在长安,你若是寻上门去让他给你写一副字,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有机会定然是要上门拜见一番!”活的颜真卿诶,王世川怎么可能错过。
就在二人在太子府中叙旧说笑时,大将军府中,安禄山却是正在等候。
他听闻王世川回了长安,第一时间便带上了见面礼去了将军府,可是却得知王世川出了门,还不知何时能回来。
将军府中的仆从大多是从十王宅敬斋跟来,为人处世很是守礼,见安禄山也是朝中武将,想着许是将军的好友,便让人先行进去等候。
可是眼看着已是过了一个多时辰,还未见自家郎君回府,仆从也只好按照规矩给客人准备饭食。
安禄山哪里好意思留在将军府用饭,忙起身告辞,留下见面礼就出了府去。
看这情形,王世川今日是不会回来,定是边境辛苦,一回京便去哪里潇洒去了,男
人嘛,血气方刚的,夫人又没跟着回来,自然是要疏解疏解。
安禄山想着,眼睛又是一转,既然今日遇不到将军,那改日,再带着“礼”来就好了嘛!
★★★
翌日,王世川正在喂黑子,手边放着一封给红叶的书信,“吃饱了送信去,当心别给人射下来啊!”王世川拍了拍黑子的脑袋道。
黑子似乎不满王世川如此看不起它,抬头朝他叫了一声。
“脾气真大!”王世川将信绑好,拿起鹰哨吹响,吃饱喝足的黑子拍着翅膀冲向天际,转瞬间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郎君,外头有人来访!”院外仆从站在门口说道。
“是谁?”王世川命人将黑子用食过后的狼藉清扫干净,边说边朝门口走去。
“自称太白,说是郎君您的友人!”仆从回道。
“李白!快快请他进来!”王世川一听居然是李白来寻他,忙命人取来好酒,不多时,便见李白大笑着走了进来。
“哈哈哈,王将军,恭喜王将军又打了胜仗!”李白声音响亮,大步走来。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王世川朝前迎了几步,看到李白身后还有一人,好奇道:“这位是——”
李白忙止了脚步,转身朝着身后那人介绍道:“子美,这位便是我常说的王世川,王大将军,将军,这位是我好友,杜甫,你唤他子美就是!”
“杜甫?!”王世川拱了拱手,“久闻杜子美大名,太白兄早该请来才是
。”
“你又不曾回京,子美也才到了长安数月,你从哪儿久闻大名?”李白这人也是直率得可以,脸上表情也却是疑惑,王世川也才归京,哪里来的久闻?
王世川面上一滞,想到李白这性情也真是,眼见见杜甫脸上现了一丝尴尬,忙说道:“子美的《饮中八仙歌》,可是精妙,一韵到底,一气呵成,我一入京就听说啦!”
听到王世川夸赞《饮中八仙歌》,杜甫眼中放光,而李白,却是比杜甫更显得骄傲了几分。
《饮中八仙歌》是杜甫初到长安时所作的歌行,王世川从李白口中得知杜甫已到了长安数月,想来这首诗也已是作了出来。
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