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皇帝想起那个胖胖的将军,是个可造之材,若将让他率兵,也并非不可以。
“陛下,臣以为,还是王将军带兵合适!”便在此时,朝堂上一人走出,朝着皇帝下拜说道。
说话的人正是杨国忠,他如今同李林甫虽然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但二人早已水火不容,安禄山是李林甫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将这么大的军功送到安禄山的手中,以壮大李林甫的力量。
皇帝看向杨国忠,这个给自己充盈了国库的人,怎么会在军国大事上有想法,皇帝本不欲让他多言,免得让人笑话,可还未等自己开口,杨国忠已是自顾自说了下去。
“陛下,王将军已是驻扎在阴山下,比起营州,不是离着突厥更近么,陛下何必劳师动众,舍近求远呢?”杨国忠不想让安禄山夺了这份军功,也不知脑子怎么突然开了光一般,便想出了这个极其合适的理由来,说完后,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李林甫听完,眉头一皱,亲自走上前朝皇帝说道:“陛下,王将军才同奚契联军交战,劳苦功高,再者,吐蕃入侵陇右,盖将军压力颇大,还需王将军回灵州主持大局,安将军虽然在营州,可是路途说远也并不远,还是安将军合适!”
杨国忠却是斜斜瞥了一眼李林甫,哼了一声,朝着李林甫说道:“首辅不是因为自己遥领幽州节度副使,而想将军功
揽在自己身上不成?行军乃是关系家国的大事,时间也是紧迫,首辅可以保证,因安将军路途遥远所造成的失利,你能承担得起责任?”
在朝堂上,当着皇帝和众位大臣的面,杨国忠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可是却隐隐戳中了皇帝的肺管子,李林甫已是首辅,身居高位,遥领节度副使本就破了本朝规矩,眼下硬是要安禄山出兵,真没有其他心思?
一个首辅,一个将军。。。。。。皇帝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而李林甫在看清了皇帝的神情之后,也知晓自己不能再同杨国忠争执,再争执下去只会让陛下忌惮更深,只好叹了一声,退了回去。
“传朕旨意,命朔方节度使王世川,领兵讨伐突厥!”皇帝最后下了决定,杨国忠洋洋得意得觑了一眼李林甫,高抬着下巴站在了队列之中。
李林甫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奈何在朝堂之上无法发作,捏着笏板的双手更是泛起了青白之色。
他垂着头,一副云淡风轻,不欲与人计较的宰相模样,可是熟悉他的人知晓,首辅这是真动了怒了。
勤政务本楼朝会散去,李林甫却是留在了朝堂之中,杨国忠看着他的身影,又是哼了一声踏出了殿门。
殿外寒风呼啸,杨国忠紧了紧衣裳,朝宫外走了几步,倏地脚步一顿,转身朝花萼楼走去。
天气愈发冷了,那傻姑娘可别还站在花萼楼上朝北方看着。
花萼楼虽然很
高,但长安城的城墙更高,玉奴站在花萼楼的栏杆旁,再是努力,也是看不到远方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只不过,虽然看不到,也还是固执得看着,好似如此便能离着他近一些似的。
杨国忠在楼下便瞧见了玉奴扶栏远眺的身影,叹了一声朝上走去,宫女芳若听见声响回头,见是杨国忠,忙带着众婢女齐齐施礼。
“风这么大,怎么还站在这里,当心受寒!”杨国忠板着脸朝玉奴说道,继而又转头看向芳若她们,“你们是怎么伺候贵妃的,若是病了,你们有多少条命可以赔?”
芳若带着宫女屈膝在杨国忠身前俱是不敢言,玉奴瞧见了,忙让人都起身,责怪得朝杨国忠说道:“兄长这是做什么,我是贵妃,我的命令,她们难不成不听吗?”
杨国忠上前不赞同道:“但你若是病了,再是因为听你的命令,她们也要受罚,天这么冷,你还要站到几时?”说完,朝芳若她们挥了挥手,见她们退远了些,才继续道:“别看了,再看也看不见!”
玉奴脸上现出怅惘之色,遂即笑了笑,那笑容怎么看都落寞无比,杨国忠看在眼中更是觉得心疼。
“我知道看不见,就算他在长安,我也看不见!”玉奴说着,再次将目光投向北方,“我只是祈愿他能够平平安安的,我便知足了!”
“你这又是何苦!”杨国忠站在风口,替玉奴挡了挡风,“世川可
是厉害得很,这才打败了奚和契丹,陛下又要让他去打突厥呢,等回来,估摸着又是一堆赏赐,你可别操心了!”
“打突厥?”玉奴听了却是心头一紧,“陛下为何还让世川去?”
“陛下本是让安禄山去,我可看不惯他,便提议让世川去,这立功的大好机会,怎么能让别人夺了去!”
“兄长,你——”玉奴却是生气得跺了跺脚,“你们男人就知道立功立功,可有想过也是危险,若是他。。。”
玉奴说着,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自己在宫中锦衣玉食,冷不到热不到,饿不到渴不到,享受着他带来的和平和安宁,可是自己,着实不想看到他如此受苦受累,置身于危险之中。
“哭什么呀!”杨国忠见到玉奴的眼泪,更是无措,“唉”了一声轻声道:“玉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