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掌柜一脸恼怒,暗自叹了一声,“怎么就这个时候进京了?”
可是已然到了庭州,又不想白走这一趟,曹掌柜想了片刻,问道:“庭州镇守是哪个?咱们去拜会拜会!”
门房正要回去,此时听了随口说道:“庭州镇守是高仙芝高将军,才从小勃律国回来不久,此时应当是在府中的!”
管事忙上前道了谢,想着果然经略使府的门房和镇守府的门房不一样,看看人家多懂事,多有礼,哪里会匆匆忙忙得把人朝外赶。
“高将军?”曹掌柜点了点头,突然觉得这名字好似在哪儿听过一样,回身上马之际还在嘀咕:“小勃律国?咱们在京城听说过没?”
管事的摇了摇头,他们不过就是做生意的,哪里会去关注这些打打杀杀的,去一个地方知晓一个地方的父母官就行了,难不成还要知晓全朝廷的官吏不成吗?
再说了,官员变换如今又如此频繁,便算记住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得变。
而且,别看朝廷一团和气的样子,可私下里却是分了几个派别,跟所有官员都打好关系,也就相当于跟所有官员都没打好关系,做了无用功一样。
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来到庭州镇守的府门前,曹掌柜再次递上了自己的拜帖,并特意同门房强调了拜帖中着重要看的那几行字。
“劳烦了!”管事的上前,从袖中塞了几个铜钱过去。
门房暗自收了,说了句“等着”,返身进了府。
“你还给钱?咱们什么身份,不给,他们也会迎咱们进去!”曹掌柜“哼”了一声,又不是所有官员都像西州镇守那样是个傻的,如今杨氏在宫里如烈火烹油,谁敢小觑呀!
“掌柜息怒,所谓小鬼难缠嘛,也不差这几个铜钱!”管事在旁边陪着小心道。
他看着自家掌柜胸有成竹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担心起来。
北庭安西离着长安可是远得很,难免不会碰到几个觉着天高皇帝远,不屑理会他们的。
曹掌柜虽然在裴家寄人篱下,心气却也挺高,可是读书不行,科举考不上,裴家的恩荫也轮不着他。
去了长安,见到东西市繁华,便动了做生意的心思,原先还不敢扯着贵人的旗号做事,后来见裴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胆子便大了。
后来得了新鲜玩意儿,随着贵人亲姐出入了几次兴庆宫献宝,出来后那更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
管事也提醒过他几次,毕竟他们是白身商贾,便算对着七品小吏,也该是客气一些,谁知道这些小吏会不会扶摇直上,有一日位列九卿之上呢。
曹掌柜却是不听,说便算位列九卿,能有贵人长伴君王之侧的荣宠?
管事想着,那也是贵人长伴君王之侧,也不是您呀!
门房进去了约莫有一刻钟,管事就见府门再一次打开了,门房从里面走出,管事忙笑着迎了几步,开口道:“高将军愿意见咱们掌柜吗?”
“对不住,请回吧!”门房还算有礼,将拜帖双手奉还。
“不是,你们高将军看了拜帖吗?你可别见都没见到高将军啊,是嫌银钱给的不够?说,你要多少!”曹掌柜此时一股邪火冲上脑门,不顾管事的拉拽,便要上前同门房说个清楚。
“田舍汉,有病!”门房朝着曹掌柜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转身回府。
“他说什么?田舍汉?他才是田舍汉!本掌柜可是长安来的,长安来的!”曹掌柜此时哪里还有掌柜的架势,跳着脚朝府门骂道。
“掌柜,掌柜,可别骂了!”管事的忙把怒气不止的曹掌柜拉下了台阶,“盖将军不在,庭州可就是这位做主,别是再把人激怒了,把咱们关大牢里去!”
曹掌柜“哼”了一声,甩开管事的手,大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管事的如今也是想明白了,一个镇守不见,那还能说是人家的原因,可是两个都不见,这便是有些问题了,“小人想着,要不,咱们就去龟兹,看看是哪位对咱们有意见,有问题咱们就给解决嘛,您看呢?”
眼下也却是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货是龟兹的人扣下的,那就去龟兹罢!
可是突然,曹掌柜止了脚步,转头朝管事的问道:“盖将军不在,北庭安西两地,总有个做主的人?你可知道是谁?会不会。。。”
就是扣了自己货的那人?
“疏忽啊,定然是因为没有给足银钱,人家现在可是两地的一把手,哎呀,你看看你办的事,快,快备足了银钱,咱们去龟兹!”曹掌柜瞬间的灵光一现,从某种角度而言,却是是为解决问题提供了一个明确的道路!
“那,那小娘子那边。。。还围着吗?”管事小心翼翼得开口道。
“围什么围,赶紧都叫回来,随本掌柜去龟兹,这一路若是遇到沙贼,你让本掌柜一个人打吗?蠢货!”
★★★
围着客舍的人都撤走了,阚玄喜瞬间觉得自在了不少,虽然不知道王世川用的什么法子,可是有效果就行。
“既然如此,咱们回长安吧,耽搁得太久了!”阚玄喜招呼众人收拾行装,也没了心思去货行采买龙油绢,打算先回长安再做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