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立写了信之后,便日日守在院中翘首以盼着王世川的命令。
其实以他们这些护卫的本事,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阚玄喜和方奴儿杀出去,也不是难事,难就难在杀出去之后,若这姓曹的当真有宫里贵人做靠山,那对于将军而言,必定又是一场责难。
他们同阚玄喜一样,并不想给王世川带来麻烦。
有一日夜间,黑子飞了回来,腿上绑着一张纸条,施立一见,立即叫了阚玄喜来。
“黑子?它怎么来了?”阚玄喜并不知晓施立给王世川写信的事,见了黑子,还以为是王世川有什么事找她。
待她取了纸条一看,即刻抬头看向施立,问道:“你都告诉将军了?”
阚玄喜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方面,这事她作为十三行的掌柜,出了纰漏理应她来解决,可是另一方面,她也实在没有这个能力。
做生意这块,虽然朝廷明令禁止当朝官员不得涉足商贸,从而与民争利,但大商行的背后,哪个没有世家的身影在呢!
而如今,她更是受了委屈,此时收到王世川的只言片语,对她而言确实是莫大的安慰。
“属下知错!”施立也没辩驳,他的确没听阚玄喜的,私自将此事告诉了将军,同时也并不后悔,要阚玄喜真出了什么差池,那他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阚玄喜也未再多言,将纸条递给施立,说道:“罢了,按将军说的做吧!”
王世川在纸条上就写了一句话:守好客舍,谁也不许出门!
也就是说,客舍围了,就让他们围了好了,反正风吹不着雨打不着,又饿不着渴不着的,就当休沐了呗!
若是当真有府衙的人敢拿人,便把人打出去就是了!
有了将军这句话,施立也就没了什么后顾之忧,于是,这一行人也便心安理得在客舍中住了下去。
而在等了两三日之后,施立惊讶得发现,有一日半夜,围在客舍外的人一下子走了个干净,他想着可是姓曹的变了对策,可暗地里查了一下,周围果然不见他们的影子。
施立知道,定然是将军有了办法!
十三行的人暗自欣喜的同时,曹掌柜却是一头雾水。
“货被扣了?谁扣的?你没说咱们背后有人?”曹掌柜看着风尘仆仆赶回西州的管事,惊讶问道。
管事的摇了摇头,拧着眉头回道:“小人不知呀,就一队官兵突然来了,带了货就走,说。。。说什么咱们有违禁的东西,掌柜的,咱们有什么违禁的的东西呀?”
管事的不过就是押货回长安,明面上的货物他都知道,可架不住掌柜是不是夹带了些什么呀!
曹掌柜看了一眼管事,心头火突突得冒出来:“违禁?骗人的鬼话你也信?装车的时候你不都看着了,有个鬼的违禁品!”
“是是是,小人知错,哦哦,还有一事,那些当兵的说货押去龟兹了!”管事的突然想起来临走前,对方统领说的话。
“龟兹?龟兹不是安西的吗?怎么管咱们这儿来了?龟兹是哪个官?算了不管了,定是嫌咱们没给好处,哼,敢欺负到老子头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带上银钱拜帖,咱们去镇守府走一趟!”
曹掌柜气冲冲得吩咐下去,既然是一群兵卒抢走了货,那边让当兵的去治,他就还不信找不着人了!
曹掌柜气呼呼带人直冲镇守府而去,见了门房,曹掌柜让管事递上拜帖,说是要求见镇守夫蒙灵察,自己却仍旧一副纡尊降贵的模样站在一旁。
“请稍等!”门房拿了拜帖,瞧了一眼曹掌柜,心中嘀咕这又是哪位大人物,玩微服私访这套吗?
门房一边纳闷一边走着,正巧在花园遇到了正在看信的夫蒙灵察,遂即将拜帖递上。
“他们在府门外等着,将军您看,见吗?”
夫蒙灵察将信放下,接过拜帖看了一眼,遂即便想起了王世川解西州之围后去处理的“私事”,轻笑了一声说道:“不见,让他们回去!”
曹掌柜在拜帖上其实隐晦得写了自己的出身裴家,还是同杨氏结亲的杨家,只要见了这拜帖,还没有谁会不见自己。
这拜帖如同一张通行证,便是长安的宰相府中都可以畅通无阻,想必北庭一个小小的镇守,还能不见?
正如此时,他已是在心中思考,待会见着夫蒙灵察,他要如何陈述自己的冤情,并且痛诉那个不识好歹的小人。
府门再次打开,门房走出,将拜帖递了回去,“对不住,请回!”
“什么,不见?”曹掌柜听了这话,上前一把推开管事,将拜帖取回拿在手中,心中顿觉匪夷所思,这里的镇守都是傻的吗?
给他们一个同贵人攀关系的机会,他们不要?
“将军看拜帖了没?”曹掌柜说着,翻开自己烫金奢华的拜帖,指着里面的几行字问道:“这里面,这几行字,将军看了吗?”
“看了看了,将军说不见,你们走吧!”门房又不识字,哪里知道这几个墨团是什么意思,将军明明白白说了不见,还死缠烂打不肯走,看来自己想多了,不就是个装模作样来走门路的,他可是见多了。
“走走走!”门房不耐烦得朝他们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