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玄喜没有回自己的小院,她现在不敢回去,十三行的护卫都在客舍中,她住在客舍,也会安心一点。
十三行人多,包下了客舍一间院子,当他们二人进院的时候,有几个护卫正在院中切磋武艺,见了二人回来,忙停了手执礼。
“诶,方奴儿,你这脸是怎么了?”其中一个护卫,名施立的,便是西州被围时护在阚玄喜屋外的那个,此时看见方奴儿两边脸颊都肿了,皱了眉忙看向阚玄喜,见她好好的,才算定了心。
“你被人打了?”另一个护卫上前,弯下腰仔细看去,巴掌印清晰,这是用了多大力气呀!
“怎么回事?”
在外面,方奴儿不敢露怯,心中始终崩着一口气,此时回了院子,见到了自己人,这才觉得脸上疼得厉害,不由自主落了泪,看了一眼阚玄喜,这才把在货行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欺人太甚!”施立恨恨捶了一桌子,而后说道:“咱们十三行的人也敢碰,是活腻歪了吗?走,叫上兄弟们去给我教训教训他!”
二人气势汹汹得正要离开,阚玄喜却是把人叫住,“慢着,咱们尚且不知他是何人,况且能作出这种事,背后哪里会没有人撑腰,若是得罪了哪个,不怕给你们将军招来麻烦吗?”
二人听闻,停下脚步,也是,气昏头了。
“要查出那人底细还不简单,咱们先去查探一番再说!”施立说完,留了人守院子,把其余人叫上便出了门去。
阚玄喜心中难受得厉害,“院中可还有空屋?我想歇一歇!”
“有的,我带掌柜过去!”方奴儿点了点头,便朝着另一边走去,“掌柜,咱们告诉我家郎君吧,郎君那么厉害,定然可以好好教训他们!”
“算了,别跟他说,”阚玄喜摇了摇头道:“将军管着安西那么大的地方,他定然有很多事忙,难道还要给他添麻烦么?这事也是我的倏忽,再说了,十三行也不差一笔生意,没了就没了,咱们卖别的!”
方奴儿淡淡“哦”了一声,他也不想给郎君添麻烦,况且自己挨了打,还打不回去,这被郎君知道,定然是要看不起他的,前几日才夸赞了自己呢!
阚玄喜进了屋子,又仔细看了看方奴儿的脸色,心疼道:“刚才,多亏了你,就是害你挨了打,是我对不住你!你那儿可有药?请个大夫来瞧瞧!”
方奴儿摇了摇头,“郎君说我是男子汉了,我应该要保护掌柜的,掌柜放心,我带着日常的药呢,我回去涂一些就好了,掌柜的受了惊,先歇着吧!”
说完,方奴儿用力挤了个笑出来,而后轻轻将屋门关上。
阚玄喜听着方奴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外面安静下来,再也没了动静。
阚玄喜想着刚才的事,那个男人盯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眼神,那清脆的巴掌声,那些说出口和未说出口的话!
一行热泪从脸庞上滚落下来,阚玄喜抬袖擦去,可是眼泪却是越来越多,源源不断似的。
那些在外人面前伪装起来的坚强独立,此时终于全部崩溃,捂着脸无声痛哭起来。
她此时,好想找个人诉说一番,找个肩膀靠一靠,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撑着,她撑得,真的好累!
★★★
红叶这几日也很是烦恼,不是因为阚玄喜,而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玉奴。
前几日,京城来的情报中一条:寿王妃杨氏入宫,封为贵妃。
当时,红叶还以为是哪里出了错,寿王,不是陛下的儿子么?为何他的王妃,会成为陛下的贵妃?
这岂不是。。。乱。。。
可是探子的本事,却是毋庸置疑,也就是说,这条消息是真的。
是真的,若是郎君知道,该怎么办?
不,先不能说,红叶叹了一声,将东西收拾好找了个地方先藏了,起身走出书房外,见彩蝶正守在门口,问道:“可知郎君在何处?”
“郎君下晌便回来了,应当也是在书房的,要不奴婢去问一声?”彩蝶说道。
“不用,”红叶摇了摇头,郎君既然去了书房,定然也是有事要做,还是别去打扰的好,遂即吩咐道:“时辰也不早了,先摆晚饭吧!”
可是在厅堂等了又等,也不见王世川过来用饭,红叶让仆从去看了几次,每次回来都说将军还在书房。
最后一次,回来的仆从回禀道:“将军说了,夫人先用饭!”
红叶听了,命人捡出一些用食盒装了,拎着便朝王世川书房走去。
再怎么繁忙,也要先用饭才是呀!
“咦,没人呀!”红叶走进书房时,却见王世川不在,她将食盒放下,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想着是不是去了卧房,便要拎着食盒回去。
屋外一阵夜风从窗口吹拂进来,桌案上一张纸遂即落在地上,红叶俯身捡起,当她看到纸上几行字时,当即便乱了心跳。
“玉奴入宫为贵妃,世川,事已至此,你莫伤心,忘了她吧!”是太子李亨的来信。
红叶看完,忽然回过神,手忙脚乱得将纸张放回原处,而后装作什么也不知的样子,拎了食盒出了门去。
“夫人,将军在内院呢!”彩衣此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