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大车上的黑布被拉开,露出里面一捆捆的毡毯,朝上的那一面,金线在阳光下泛着夺目的光,看着委实耀眼奢华,想来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能用得起。
阚玄喜伸手摸了摸,触手柔软至极,薄薄的一张,想来盖在身上也不会有太大的重量,若是铺在地上,便应该犹如踩在云端的一般了。
这么好的毡毯,本应该是自己的,阚玄喜脸色已是冷了下来,退到一边,看向米掌柜,“掌柜,这便是你说的把货退了回去?”
“阚。。。阚掌柜,实在。。。实在对不住,要不,我再。。。再赔你些银钱,怎么样?”米掌柜此时哪里还有货行大掌柜的模样,在阚玄喜身前弯腰赔罪,脸上的表情快像要哭出来一样。
扯谎当面被拆穿,好比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了呀!
方奴儿跟在阚玄喜身后,自然瞧见了这一幕,当即怒气冲冲,撸了袖子便要上前讲理去。
阚玄喜伸手把人拦住,扯在自己身后,方奴儿不解得喊了一声“掌柜”,便听她上前几步,朝着米掌柜开口道:“装错车了?做甚要赔我钱,既然货还在,还我便是了!”阚玄喜朝着米掌柜说道。
她没有指责,轻描淡写得将这事划归为货行的失误,也算是全了双方的面子。
不过阚玄喜心中也有数,打交道这么久,米掌柜是何为人,万万不会因为银钱而作出这等事,所以,必然不是因为对方给的钱多。
不是为财,那便是为权。
阚玄喜想着,便朝站在一旁的曹掌柜看了过去。
曹掌柜通过他们的对话,已然明白原来这女子,便是原先定毡毯的客人,没想到如此年轻貌美,便已是一家商行的掌柜了,想来,也是用了些手段罢!
想到此,曹掌柜更是心猿意马起来,见她看来,忙笑着道:“原来这批货是娘子的,对不住,本掌柜看着实在喜欢,便买了过来,娘子不要怪罪的好!”
阚玄喜见过那么多人,眼睛可是好使得很,这人一双眼睛这么不老实,打得什么主意呢,心中便犯了恶心。
忍着心头嫌恶,阚玄喜勉强笑了笑,又道:“不知者无罪,不过这批毡毯对于奴很是重要,不知这位郎君可否将它们还于奴,奴多出些银钱也是可以。”
曹掌柜哈哈笑了两声,“唰”得展开自己的扇子,又一撩衣摆,露出腰间挂着的玉壁,玲珑剔透,上好的成色,这么一块,想必值不少银钱。
“钱,本掌柜不缺!”
“那敢问郎君,不知用什么,才可以将它们还于奴?”阚玄喜淡淡道。
曹掌柜一双桃花眼在阚玄喜身上扫了一圈,而后笑着道:“缺美人!”
方奴儿闻言当即忍不住了,上前挡在阚玄喜身前骂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敢轻薄咱们掌柜!”
曹掌柜闻言,神色一冷,旁边仆从上前,“啪”得一声,方奴儿脸颊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啪”,又是一声,力道之大,让方奴儿嘴角都溢了一丝血来。
“你们这是做甚?”阚玄喜忙把方奴儿朝后扯,一边气道,她今日以为就是看看货,十三行的护卫也便没带着,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哎呀,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米掌柜忙上前站在两方中间劝道。
“我们掌柜是谁?说出来怕吓着你们,别不是好歹!”仆从动完了手,“哼”了一声退到曹掌柜身后。
“你怎么样?可有事?”阚玄喜看着方奴儿已然红肿的脸颊,顿时心疼不已,相处这么久,自己已然将他当成自己弟弟看待,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何况被人当街掌掴。
“我没事,阚掌柜不用担心!”方奴儿眼睛通红,他哪里受过此等委屈,可是阚掌柜是女子,自己怎么都要保护好她的。
“罢了罢了,东西咱们不要了,咱们回去!”阚玄喜看着他们人多势众,知道今日是讨不着说法了,再纠缠下去,还不知会怎么样,拉过方奴儿便要转身离去。
“唉,别走啊!”曹掌柜朝着仆从递了个眼色,瞬间一帮人就将阚玄喜和方奴儿二人围在中间,“我这货物也还未装完,这位小娘子,不若随本掌柜去喝两杯,若是哄得本掌柜我心情好,这车毡毯,我便送给你!”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说是喝两杯,谁不知他心里打得什么淫邪心思,阚玄喜冷冷抛出这句话,看着周围仆从道:“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强抢民女吗?”
“民女?哈哈!”曹掌柜却是换了一副脸孔,缓缓走到阚玄喜面前,欲伸手去摸她的脸,方奴儿忍着疼痛几步蹿到阚玄喜身前,怒目瞪着他。
曹掌柜一把把人推开,再次朝着阚玄喜伸出手去。
“啪”,阚玄喜伸手将曹掌柜的手拍去,紧接着后退了一步。
“够泼辣,我喜欢!”曹掌柜甩了甩手,再度上前,却突然腰身一疼,原来是方奴儿突然朝着他撞了过去。
“小兔崽子!”曹掌柜一把拽起方奴儿的发髻,将他用力甩在地上。
“你住手!”阚玄喜眼见着曹掌柜朝方奴儿踹去,忙扑过去挡在方奴儿身前,“住手!米掌柜,你便看着他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