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十地说了。
茗姼听了,知道弟弟在给别人家做了长工,顿时抱头大哭。脑子里立刻就想起了往事,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对弟弟可是稀罕偏爱,捧在手里怕掉了,噙在嘴里怕化了。就连自己的爹娘,都不敢动半个指头。
如今这门头没有人护着,挨鞭子不说,小小的竟落魄到了给人家做长工的地步。家栋看见姐姐茗姼在哭,就问:“你哭什么,是不是嫌做衣服太麻烦,那我就拿回去,叫妈妈叼着工夫去做。”
茗姼就强忍着内心的恓惶,对弟弟说:“你挣了钱,开始养活家里人了,我高兴得哭了。你先回去,我在年关之前一定做好,到时候送回家。”
到了过年期间,姊妹几个穿上新衣服,自豪得到处走亲戚,开始浪荡。两个姑姑看见这三房头的娃娃们,都换了新衣服,就觉得这婆娘还能干,也许内官的店铺还料理得不错。
老五两口子看见,老五只是估计,这大哥对三房头的偏心,也就没有在意。婆娘何氏心里那个不畅快,只是不好说,祖上存了多少银子,自己也不知道,只有掌柜的清楚。就问老五:“你们家族存了多少银子,你知道不。”老五说:“已经分家都几年了,我连自家存了多少都不知道,还能知道祖上的事。”
何氏听了老五的回答,就找了雷氏问了。雷氏回答说:“分了家,就各自跑光阴,人家跑得好,就穿的新,吃得好。你要想知道祖上到底存了多少,你去问你阿伯子好了,我一个婆娘家不管这些。”
没有多长时间,这事就叫掌柜的知道了。这掌柜就问了三房头的婆娘张氏,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张氏回答说:“家都分开了,你管我这钱从哪里来。”掌柜觉得这三婆娘还不听招呼,说话还能把墙碰倒。准备抽鞭子,叫众人拦住了。自己也窝了一肚子火,回到自己的高房上去了。
掌柜走了,这张氏就开始传管说:“既然分了家,你就把你自家的事管好,手还伸得老长。”正在说着,不小心叫掌柜的儿子听见了,就跑到掌柜跟前翻了舌头。
掌柜一听,翻起身子就骂着说:“乃驴日的,我就是和尚训道士,要管得宽一点。”提起鞭子,追到三房头院子里,把这张氏又狠狠地抽了一顿鞭子。几个娃娃连哭带喊,撕扯着也没有拉住,大的两个儿子家栋和家梁,也挨了鞭子。
老四老远就听见动静,就撵过来说:“你看这大过年的,这么个做法多晦气。”老大听了,这才被劝住了。
吴家栋后来就知道,这祸是由掌柜家的堂兄弟,翻了舌头引起的。掌柜打人那也是家常便饭,大家也习惯了。只是这堂兄弟舌头长,家栋不能容忍。总要找着机会,要给修理一哈。
从此开始,这弟兄俩就见不得了,只要遇到一起,就打得大哭小叫。老五时常拉架,还差点招了这家栋的活。爷儿弟兄们慢慢开始疏远,相互之间就逐渐积怨了。
时间已经过了二月初二,家栋按照李显的交代,又来到了李家。李显一见,这娃一脸的不乐,难道自己没有给够工钱,还是有其他隐情。就问了家栋一声:“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家栋回答说:“我过年的时候,在内官街上去浪门子,不小心,叫驴踢了一下。”
李显的儿子就问:“不打紧吧。”家栋回说:“没有事,我叫驴踢过几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李显再问:“到底好了没有,没有好的话就再缓上几天。”家栋回答说:“没有事已经好了,只是气人的不成。”
李显说:“大人都会被驴踢,娃娃家还跟驴斗哪门子气啊。古人说,气沉丹田定阴阳,有气不生自酣畅。”
到了晚上,家栋和李显的几个儿子,睡在一个炕上。大儿子就问家栋:“听说你们家的娃娃们,在一起经常说古今,玩得开心,能不能给我们也说一个。”家栋一时间还不知道说啥,想了一阵说,大家都喜欢听,那我给你们说个古今。大家开始叫起来,接连说好。
李显听见厢房子里,这几个娃在闹腾,就站在院子里,隔着窗子监听。家栋要说的是,三个弟兄去太阳岛背金子的故事,大家都静悄悄地听着。李显在门外,也想听个究竟。要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