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宋婉儿回到了简陋的房间就沉下了脸。
如果真如小卓所言,那么这个敌人将是异常强大的。
最最要命的是他们现在还完全搞不清楚那个所谓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敌人对宋家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明晃晃的靶子,人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而他们像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转,却连敌人的边儿都没摸着。
现在暴露出来的这些,如国子监,如南风馆,如小村落,都是敌人故意暴露的,甚至也许都无足轻重。
这人如此神秘,她冥思苦想皆无头绪。
“小姐,饭要一口一口吃。无论这人是谁,只要咱们沉住气,他总会忍不住冒出头的。”
秦嬷嬷在一旁也是听的胆战心惊。
宋家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人而不自知?
她在宋家前后加起来也有近十年了,为何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可看着自家小姐惶惶不安的模样,她还是下意识安慰道:“他不敢正面与咱们争锋,显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小姐放宽心,相爷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的!”
可是父亲根本没有警觉,掉以轻心的结果便是如前世般……
不,宋婉儿甩甩头,今生不会的。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的千金小姐了,谁也无法再借由她来伤害她在意的人了。
“是啊,只要我们能守住不慌,那慌的就是别人!”
宋婉儿眯了眯眼睛,既然人家都主动暴露了,她不吃岂不是对不起人家的一片心意?
他可以利用皇上来攻击父亲,她同样也可以利用皇上揪出他在国子监甚至是朝堂的势力。
“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家了,再不回家,父亲怕是要担心了!”
还有某人,她都能想象某人暴跳如雷的样子了。
秦嬷嬷闻言脸上爬上喜意,谢天谢地,小姐终于想通了!
谁知当天晚上,宋婉儿又一次趁着夜色在村子里溜达的时候竟然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你!”宋婉儿顿住脚步,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是巧合吗?还是……
“宋小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正是那位去宋家大闹的书生,他显然没想到会遇到宋婉儿,慌乱显而易见。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宋婉儿上前,望着那张脸上的惊慌失措总觉得有些违和,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我上天入地到处找你,却想不到你竟藏在了这里!”
“我…我没有藏,我只是被人救下了,在这里养伤!”
来人瑟缩了下身子,显然是有些怕宋婉儿。
宋婉儿笑的轻柔,视线滑过那双打了夹板的腿,“他们还治好了你的腿?”
书生似是想将自己缩起来,可他才刚有动作,就疼的脸色扭曲。
被生生打断腿实在太疼太可怕了,想到那日他脸色煞白,更是止不住想逃。
偏偏轮椅被卡住了,动弹不得。
“宋…宋小姐,就算你生气我差点毁了你的名节,可你让人打断了我的腿,这个教训应该也足够了,你…你何必得理不饶人呢!”
“我觉得不够呢!名节对女子何其重要,柔弱点的姑娘被你这样一逼,只怕就要活不下去了,一条命只换你一双腿怎么行?”
“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书生强自镇定。
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心狠的姑娘,真是太可怕了,简直颠覆了他以往对女子的认知。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好好的,没被你害死,所以便不能追究你的责任?”
这是哪里来的强盗理论。
她没有羞愤自尽是因为她心理强大,可不是因为他手下留情。
不管怎么说,既然他自己撞进她手里……
书生只觉得背上蹿起一股凉意,想也知道宋小姐肯定对他不怀好意,他要逃,他一定要逃!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宋小姐,从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还请宋小姐原谅则个!我的腿伤了是我自找的,绝不敢怨恨宋家,还请宋小姐能大人大量饶了我!”
宋婉儿笑而不语,示意秦嬷嬷上前将人推回暂住之地。
“放开我,我不去!”书生一直挣扎,却受制于伤腿不敢真的用力,只能被动被秦嬷嬷推走。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农家汉子从后头菜地里钻出来,见宋婉儿主仆想将人推走,他连忙上前护着书生,“你们想把他推到哪里去?”
书生则松了口气,总算是被救了。
万一被这个丧心病狂的女子拖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呢!
宋婉儿对汉子脸上明显的敌意视而不见,轻声道:“本是想送他一程的,既然大叔认识他,那我便不多管闲事了!”
书生总觉得这个送一程是想送他下地狱的意思,他不自觉往农家汉子身后藏了藏,却又忍不住悄悄探出头望向宋婉儿。
实在想不通看着这么娇弱美丽的姑娘,为何会有一副这样狠毒的心肠…
宋婉儿对着他露齿一笑,“那公子今晚好好歇着,我们明日再接着叙旧!”
看着她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