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全抹了一把脸,艰难的说道:“粮铺的掌柜记得大人的吩咐,一看见情况不对劲就派了伙计去打听。本以为是有人想屯粮,可却发现那些村民家里多了人,据说都是亲戚。”
“什么?”陶景泽一下站起,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莫非,其他地方也遭了灾?”
王勇全苍白着脸,但还是点了点头。
“怎会……果然,我就知道。”陶景泽后背冒出了冷汗,心绪不平。
他除了给皇上递折子之外,还给师父去了信,说了自己的担忧。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便是朝廷那边没什么动作,可师父的人应该也要来了。
可他却再也没收到任何的消息。
“大人,你没事吧。”王勇全面带担忧。
陶景泽摆了摆手,说道:“还能撑多久?”
“掌柜们说,最多十天。”
屋里瞬间静默了,好久,都没人说话。
“你让人去村里看看,那些‘亲戚’有多少,是从哪里来的。都听清楚问仔细了,不可有错漏。”
“是。”王勇全有些迟疑,但看着陶景泽这样,还是说道:“大人,要不兄弟们去守着吧,这些人一直往我们这儿跑,也不是个事啊。”
也不是他铁石心肠,可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就不能给人福乐县是个可以容身的地方的错觉。
他们已经自身难保,若是灾民增加,一旦控制不住,必然会引发暴乱,到时不知会死多少人。
只一想想,王勇全止不住的头皮发麻。
“先去看看,不要多事。”
陶景泽心里也是煎熬,他想让所有人都活下来,但也知道万事不能两全。
既然如此,他首先会保住福乐县的百姓。
王勇全点头应是,便打算离开去探听消息的。
“没用的。”云商商摆弄着手里的棋子,“与其费那个功夫,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其他事上。”
“丫头,他们都是人命,我不能坐视不管。”陶景泽声音干涩的说。
他知道云商商大多时候都是笑着,看起来也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实际上,除了季少泓,她对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在意。
要不然,就凭她的手段,木乔村的人敢这么作死,那坟头草恐怕都已经三米高了。
“你这话说的,我像是见死不救的人吗?”云商商余光却注意季少泓。
发现他没什么不高兴的,才又狠狠的剜了陶景泽一眼。
“呵,呵呵,你不是。”陶景泽摸了摸鼻子,看向他得力的下属王勇全,想让这直率的汉子说句实话。
可王勇全却在接收到他的视线后,立刻低下头,假装自己就是一颗沉默的蘑菇。
“咳咳。”陶景泽不死心的暗示,王勇全却将头低得更低了。
他是粗莽了一些,可不是傻子啊。
小姐脸色那么难看,他哪里敢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啊。
这两位虽然一直吵吵闹闹的,但都挺纵着对方。就是小姐真的生气了,也不会真将大人怎么样,但其他人可就说不定了。
看看猎杀的下场,谁还敢小瞧这位他们大人强认回来的义妹啊。
“身体不行就回去躺着,可别将病气过给我家二郎。”云商商嫌弃极了。
陶景泽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么,那我可一定要在这儿住下了。”
云商商撇了撇嘴,“随你吧,但就不同麻烦衙役们辛苦跑一趟了。”
“你也支持将人赶出去?”
“商商的意思是时间不多了,得立刻做准备。”季少泓解释道。
“你是说,已经有人朝着福乐县来了?”陶景泽沉声说道。
“就我们说话这话,或许就又有人进入福乐县境内了。你即便让人将道路都给守住,也拦不住的。”
“这,应该不会吧。”王勇全咽了咽口水,“我发现不对劲就立刻过来禀报了,可是半点都不敢耽搁。”
“你以为逃灾的会只有一个两个?”
王勇全一想,也就明白了。如果水灾不严重,那些人大可就近躲避的、。
但他还是存了一丝侥幸,“这人也不一定都朝着福乐县过来啊。”
“你觉得其他那些县令,遇到这灾民会怎么做?”
云商商的意思也不是说就只有陶景泽一个是好的,但周围这几个县令可都在任许久,多的是消息渠道。
他们怕是在福乐县的路不通之后就去打探了消息,怕是早早的有了准备,但可有谁知会陶景泽一句?
说不得,这些灾民,还是他们有意引过来的。
“我们或许可以向知州大人求助。”王勇全说道。
“且不说人能不能顺利过去了,便是那边真的有什么章程,你确定这些灾民会愿意离开?”云商商又继续说道,“如果你要渴死了,知道前面不远就有水,你会舍近求远?”
陶景泽二人沉默了,不用想,他们就会凭着本能做出选择。
“可放着不管也不成啊。”王勇全苦着脸说道。
他们虽然才来这里不久,也没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但就像他们大人说道,在其位谋其政。王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