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说完这话,屋里的温度突然下降,即便不用抬头,他都能猜到季少泓此刻是如何的暴怒。
“没有吗?”
“是。”夜一硬着头皮答,“但属下探听到,这种蛊毒似乎在江湖上出现过,可很快就消失了。据说,它可能是落到了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手里,但真假与否,属下还不能确认。”
“继续查,务必将人找出来。”
“是。”
夜一出去的时候,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刚才在主子的威势下,他差点就软了退。
想想主子难看的脸色,夜一不敢耽搁的给下属传信。
都不用多想,他都能知道那下蛊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若他们这边依旧没什么进展,怕是要直面主子的怒火了。
季少泓眼睛沉沉的看着书桌上的信纸,在书桌前坐了很久,始终没有动作。
直到他听到隔壁房间有了动静,这才起身离开。
在云商商终于可以去县城的那天,雨小了许多。他们坐着牛车去县里,沿路上还遇到了好几批衙役,还有神情悲伤的、拖家带口的村民。
进了县城,才发现这里的情况也很不乐观。
有不少民房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倒塌。索性陶景泽早有防范,没人因此丢了命。
永济堂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就连附近的商铺,门口也都是等着看病的人。
不知是衙役过来打过招呼还是什么,倒是没人铺子赶人。
云商商以为自己穿得已经多了,但看到有些人还穿上了棉服的,顿时觉得自己这也不算什么了。
大约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他们了。
苏大夫忙得脚不沾地,还是苏润给看的诊。
云商商一直紧张兮兮的,生怕苏润说她还有什么问题,又得被汤药伺候。
苏润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好笑:“没事了,药可以停了,但还是要注意休息。最近天冷,也要注意保暖。”
“嗯嗯,知道了。”云商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模样可是够乖巧的了。
“一会儿我给你们拿点药,回去都喝点,能预防风寒的。”苏润看着云商商的脸苦哈哈的,又说道:“放心,不苦的。”
“……”云商商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她没表示出来,但好像所有人知道了她跟小孩子一样怕吃药。
“润哥放心,我记下了。”季少泓很认真的说。
云商商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自己是逃不过去了,有些垂头丧气的。
“今日忙,就不留你了。”苏润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之前陶大人让人过来传话,你们要是来了,便去县衙一趟。”
“有劳润哥。”
这儿人多眼杂的,他们也没多说什么。
云商商和季少泓打着伞走在路上,看到行人都是脸色愁苦。
连日大雨不仅对村民影响很大,县里的居民日子也不好过起来。
本来就要秋收了,粮铺的粮食价格都低了些。那打算屯粮过冬的,见今年年景好,便想在等等。
只要新粮出来了,这陈粮的价格还能低上一些。
毕竟赚钱不容易,谁家都一个铜板掰成两个花的。
可哪里想到,一场大雨,新粮都遭了殃,那粮食的价格更是翻了几番。
即便陶景泽已经让人去和粮商打过招呼,可还是没能将粮食的价格控制住。
这传上去的密折还要几天才能到,京城那边派人过来处理,也要一些时间。
便是那边真的运粮过来,但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陶景泽为了粮食的事情,都愁得睡不着了。
那些粮商都是在福乐县盘踞已久的,要不然就是后面有背景的。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能和人撕破脸。
陶景泽倒不是怕他们,而是在这个时候,如果他们联合闹起来,怕会引起暴动。
更何况,县衙不过是派人去催了两次,那些人就借口家里的粮食卖完了,直接关了门。
这样一来,那些每日买粮食的居民就没饭吃,直接找上了衙门,让陶景泽给他们做主。
衙门也没多少余粮,而且看着情况很不妙,陶景泽也得控制着给出粮食的量。
这又是一阵扯皮,粮铺是开了,可价格也提上去了。
即便衙门的大伙都觉得憋屈,但也只能先忍着。
陶景泽前后两次遣了人回京,手里得用的真不多。
前几任县令又都不是爱作为的,县衙看着正常,可背地里都被福乐县的大户们渗透成了筛子。
就算那些人面上愿意听话,陶景泽也不敢将要紧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办。
“小姐,姑爷,你们可是来了!”
在门口的衙役一看到云商商和季少泓,眼睛发亮的跑了过来。
“嗯,你们大人呢?”云商商尝试好多次都无果,现在也是放弃了纠正他们的称呼。
“大人在书房,你们快随我来。”
云商商还想给银子来着,那衙役像长了飞毛腿一样,溜得飞快。
“走吧。”季少泓看着自家小夫人这气闷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
两人一路走来,发现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