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商商似乎听到了自家小夫君和崽崽们在说话,想开口安慰,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意识突然陷在黑暗里,随后她看到有一个妇人,拉着一个小女孩。两人凑在一起,好像在看什么。
也不知道妇人说了什么,小女孩笑得很开心。
可画面一转,周围是一片血色,很热,很吵。
还是刚才那个妇人,她的衣着更加的华贵,但却倒在了血泊中,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已经没了起伏。
云商商头脑昏涨,觉得很难过,很想哭。
她想去将那人扶起来,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将一切都给吞噬殆尽。
“不……不要……”
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的季少泓立刻惊醒:“商商。”
云商商还没醒,但额头都是冷汗,仿佛是做了什么噩梦。
季少泓立刻拧了帕子给人擦汗,又给她掖了被子。
“快……快跑……”
“娘,娘亲,快跑!!”
云商商猛地惊醒,还什么都没看清,就被季少泓一把拥入怀里。
“莫怕,我在。”
季少泓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好像在哄孩子一般。
蓦然间,云商商心里莫名其妙升起的揪痛感消失了。
她轻轻的环住眼前的男人,将头埋进他胸口。
季少泓知道人醒了,也放开,而是轻轻的拥住她。
“嗯。”云商商的声音闷闷的,“吓到你了吧。我其实只是有点晕,休息一下就能好了。”
季少泓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是添了些许忧虑。
虽然苏大夫说云商商只是有些劳累,并无大碍。
可亲眼看到那诡异蛊虫的,让他不得不多想。
“商商无事便好。”季少泓声音沙哑的说道。
他从下山后就一直守着云商商,其间水米未进。
若不是宝宝和安安两个小家伙闯了进来,他怕是连话都不会和人多说一句的。
“你多久没合眼了啊。”云商商从温暖的怀抱里抽身,看着季少泓狼狈不堪的模样,更是心疼。
季少泓并不言语,只是那么看着云商商,好像她下一刻就要消失在他面前一般。
“快上来,陪我睡一会儿。”云商商往里边退了些,拍了拍床。
“……”
“快点啦,怪冷的。”
季少泓并未再多犹豫,直接脱了外袍。
他有些拘谨的躺下,下一刻怀里就钻进了一个温软的身体。
云商商很自然的抱住人的腰,很自然的闭上眼睛睡了。
季少泓看着靠在他胸前,呼吸均匀的人,眸光晦暗。
他抬起手,终是将人搂住,闭眼休息。
只觉有一阵风吹过,屋里的灯熄灭了。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白晨立刻过来,在门口时感应到了什么,又转身离开。
他深深的松了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这次的雨连着下了五六天都不见停,即便后面几天雨势小了许多,但也没停。
不仅是木乔村,福乐县范围内的村子都遭了秧。
眼看着好好的粮食都泡在了水里,村民心如刀绞,有人更是直接哭得晕了过去。
陶景泽在将云商商送回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回去处理事情,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
即便他在怎么着急,可面对这天灾,也是没办法。
雨不停的下,陶景泽书案上各村呈上来的公文越来越多。
他也只能将这里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记下,让人传去京城,希望能给福乐县的百姓争取一些救助。
那些屋子被冲垮的人都被就近安排,实在不行的,也都接到了县里临时设的安置所。
其他人,便都只能待在家里,等着这雨停下。
“亲爱的,我们打个商量行不?”云商商看着漆黑的汤药,差点连胆汁都给吐出来了,“我这都已经好了,这个,不喝了行不行?”
季少泓的拿着药碗的手一顿,似乎从醒来之后,他家小夫人便黏人了许多。
“不可。”季少泓抿唇,有些不自在的说:“莫要随意称呼。”
“这有什么不行的啊。莫不是……你害羞了?”云商商笑得很是流氓,活脱脱就是在调戏良家妇男。
“喝药。”季少泓的心狂跳不止,但端着药碗的手却一点都没移开。
云商商见转移话题不奏效,正想耍赖,便见她家小夫君冷冷的看过来。
“真不喝?”
云商商缩了缩脖子,讪讪的笑了一声。她总觉得自己要是不喝,会有很可怕的下场。
尽管不情不愿,她还是把手伸向了药碗,端着豪迈的一口闷了。
接着便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犹如带上了沉重的痛苦面具。
季少泓递来一杯清水,云商商毫不犹豫的就着他的手喝了个精光,嘴里那苦涩而奇怪的味道还是一点都没减弱。
她直直的把自己摔在了床上,犹如一条被药汁淹透了的咸鱼,连呼出的气都是难闻至极的味道。
即便小夫君很体贴的给喂了蜜枣,也还是拯救不了云商商那颗苦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