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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调(2 / 2)

来,混着周遭四屉冰鉴的寒气,愈发深入其中。

“瑜娘——”

谢殊喉头轻滚,声音微哑干涩,像是竭力压抑着什么,端坐直了身子,合目凝神。

“妾记得谢郎平日里最爱苏合沉香,数十年如一日,今儿若是因为瑜娘变了喜好,岂不是瑜娘的罪过?”

孟清禾半起身,指尖轻捻着琴座底下的暗扣,这琴原是先帝赏给她母亲的。舒贵妃奏弦歌知雅韵,素手成律悦君心,赐名琴九霄环佩以配佳人。

红颜佳人不常在,名琴无主亦悲鸣。

自舒贵妃病逝后,傅翊被先帝遣去了西三所,原先宫中一切名品珍玩尽数收入内库,自然也包括这把古琴九霄环佩。

琴身蛇腹断纹漆处歪歪斜斜刻了一个‘瑜’字,因藏于底案琴柱内陷处,并不易觉察。

沛文和拢枝见二人举止亲昵,很有眼色的退出了内间,还顺势带上了外门去了门外值守,以免外人闯入,打搅了他们主子的雅兴。

屋内琴声断断续续,轻拢慢捻中夹杂着一丝别样的冗调,每隔一息的顿挫,听得屋外人面红心跳。

孟清禾攀在男人脖颈处,裙带压在袍角一侧,藕臂撑起身子颤着腰肢依靠在琴上,几声琴响声早已不成曲调。

两人的面颊挨得极近,谢殊那双盲瞳毫无波澜,无神地盯着她的雪腻的盈润,空洞如一潭死水。

他将所有的表情尽数倾泻于手上,按照她的意思这般屈辱地弹奏这把九霄环佩,原因无他,麝香一事终究是瞒不过她。

孟清禾也不揭穿,就这么细碎的消磨着他的理智,一下有一下,娇吟低吼混杂着不成调的琴音,欲盖弥彰的孟浪不堪,最是摄人心魄。

云销雨霁,谢殊仰面倒在软毯上,孟清禾枕在他胸膛上,轻呼出一口浊气。她唇角那一抹白渍尤为显眼,可谢殊瞧不见。

古琴随意的歪斜在一旁,几处凌乱的袍带散乱期间。孟清禾腰肢酸软,足下沉重,侧目望了眼闭目的男人,不知他是醒是梦。

如今这模样应当做不得什么好梦,倒不如醒着同她风花雪月。

青花缠枝铜香炉在方才的迷乱中翻到在地,深褐色的香灰混着未燃尽的麝香铺摊到一处,连余烟都不知何时消散殆尽的,现下空气中只弥漫了一股子浓郁的皎腥气。

孟清禾望着那铜炉眼眸微沉,眸中略过一丝晦暗。

“清砚,我不喜欢麝香的味道,换了它好么?”

她拿过榻上的迎枕垫在谢殊身侧,随后渐渐低下头去,将头埋在他柔软的衣袍上,也不待他回答,眸中染上一丝绯红,团着身子往他怀里靠去,不多久便沉沉睡去了。

待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谢殊方才动作迟缓的支起身。方一垂手,就触到一处柔软的肌理。

他墨发披散,束发的玉冠早不知在意乱情迷时被置于何处,不用想也晓得现在内间应是一片狼藉。

谢殊叹了口气,一把将蜷在自己怀里的人抱起,摸索着往床榻处走去。早先他也在南苑东厢住过一段时日,对屋内布置陈设并不陌生。

将孟清禾安置好后,谢殊这才就这不久前两人迷乱的记忆回到原处,想要拾起衣物,刚折下身就碰到了古琴一侧凹处暗角,上头歪斜的刻字印在了手心处,有几分熟悉。

谢殊从前教孟清禾习过字,她不过跟着怀淑公主在太学呆了一年半载,刚刚习完千字文,加之平日不思进取,荒废学业,一手字尚不如刚开蒙几个月的皇子。

自在东宫膳房与谢殊有了几次交集,他便顺势教她习字念书,最开始孟清禾写下自己名字时就是这样不成笔势、扭曲难看。

回想起过去姑母命人从内库将这把琴娶出来赠与自己时,正值他连中三元夺了魁首之际,自那至今五载有余,自己竟未曾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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