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交织在一起,发出几声悦耳的清鸣。
“好!佩玉鸣鸾,执子之手,携手白头!”
喜娘在一旁兴高采烈的说着祝词,未免误了吉时,后头的八十八抬嫁妆已从侧门进入纳进府内财库。
谢殊在旁人的引导下将人背至府内二进的大门,身后的人紧紧依附着他的后背,孟清禾的婚服内衫对襟敞开些许,露出些许珠圆玉润的香靡气来。
丰腴柔软的贴合着他的步子,一下下晃动着,在旁观礼的人被红绸遮了视线觉察不到,可谢殊的耳侧悄然染上几缕绯红。
“谢郎,你的心乱了。”
孟清禾侧耳在他宽阔的背脊上,可以清楚的听到那富有张力的跳动。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独有的苏合沉香味,她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谢殊将人放下时,右手指节不经意间拂过那双柔夷,待掠过那腕间一处类似伤痕的浅浅凹凸时,他万般笃定了方才萌生出的猜想。
若孟清禾是那皇城谍司的女吏,一切便都迎刃而解,皇城谍司有足够的理由站在傅翊这边,那她之所以执意嫁入相府,大抵也是受命于傅翊。
思及此,谢殊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讥讽。
待孟清禾双脚沾地,喜娘连忙上前扶着两人朝正厅的方向走去。
眼看吉时将至,府内周管家上前替新人引路至正厅。
傅翊今日亲临相府特来观礼,高堂上首加了一个座位。
新人三拜之后即算礼成,即刻送入洞房。
皇帝今日并非只身前来,随行身侧的还有谢氏幺女嫣然。
谢铮衡和姚氏对这桩赐婚并不在意,谢家如今和天家的关系僵持是摆在明面上的,下拨西凉军饷一事既然君臣双方谁都不愿退,那便只剩下肃清外戚或是改朝换代两种选择。
谢氏乃开国元勋、名门望族,祖上三代皆是朝堂上一人之下的权臣。
“陛下,臣妾乏了,咱们回宫吧~”
谢嫣然也是庶女出生,儿时同谢殊关系亲厚,前些日子成了傅翊后宫唯一的妃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缓和君臣关系的一个节点。
“既然爱妃累了,那便摆驾回宫,这是朕登基一来赐的第一桩婚事,还请谢相多担待。”
傅翊本就不大放心孟清禾,下旨赐婚应她所求也是情势所迫,西凉军饷的事情再不解决,待镇西将军回朝,恐怕于他的江山而言又多了一重威胁。
谢嫣然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庶女,虽然后宫仅她一人,可在傅翊看来,能堵悠悠众口足矣。
世家现在已然对谢氏多有忌惮,那他这一阵的打压就不算白费功夫。
南苑东厢房内,红烛高燃,珠帘成璧。
相府宴请的宾客不多,许多朝中大臣为了避嫌,纷纷去了宁远侯府贺礼。谢殊自然也不比如他连中三元那般应酬,早早的便回到了房内。
教习嬷嬷十分尽心的将那小册子塞到了孟清禾的手边,又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拢枝站在近处听的面红耳赤羞怯不已,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孟清禾坐在大红褥面上,随手翻了两页,便兴致缺缺的丢到一旁。婚房内的香气浓郁熏人,却不是那熟悉的苏合沉香,倒像是勋贵们常用的涂傅之香。
谢殊眼有不便,一旁的沛文见了端坐在寝榻上的孟清禾,连忙拉着自家公子的袖口,将喜秤递了上去。
喜婆揣着满袋的桂圆花生、莲子红枣之物,就往他们身上洒去。
谢殊并不在相府常住,南苑东厢与他而言十分陌生,房内的布局很大,走过前边的一进楣,二进还隔着画扇屏风和苏墨香案。
东厢一贯清冷,如今即便短暂的热闹起来也是与主院相去甚远的,并不会扰清池静。
孟清禾听着自远而近的脚步声愈渐停止,男人高大的背影在自己跟前站定,没由来的眼前闪过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