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一队驿兵骑着马儿飞驰着经过,激起无数的尘土,呛得叶小珠不住地咳嗽。
“爹,这是传信的驿兵吧?”叶小珠悄声问一旁的叶大光。
叶大光点点头,用手挡住嘴,生怕刚过去的驿兵听到:“也不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这两日的时间,都过去好几批了。”
“我知道,我数了的,一共是五批!”叶小珠眨眨眼,对自己的记性很是有信心。
“孩他爹,珠儿,你们还是少说点话吧!”
跟在后面的王氏扶着气喘吁吁的叶小珍,对前面叽叽喳喳的父女二人很是不满。
“嘿嘿!”叶大光憨笑着回了头,“珠儿想问,便让她问呗。”
王氏嗔怪地瞪了一眼叶大光,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你瞅瞅你们俩的嘴,都是血口子,还在那没完没了的讲话,我真是要被你们俩给气死了!”
叶大光闻言冲着叶小珠挤了挤眼睛:“珠儿,你娘真是凶,连话都不许我们讲了!”
叶小珠立时附和道:“是啊,哎,我娘好凶啊!”
叶小珍为王氏打抱不平:“娘哪里凶了,娘是怕一会儿你们渴晕过去了,我们可背不动你们。”
叶大光看着身后的二人,苦涩地笑了笑,安慰道:“咱们再坚持一下,没准再走一会就能找到水了。”
三日前他们原本是灌了满满两袋子水回来的。
其中一个水袋被叶大光情急之下拿来丢狼救下了王氏,立时就弄坏了,另一个给了叶家其他人。
便是这样,叶家的其他人还是对此很是不满。
被叶大光弄坏的那个水袋原本是他们常用的那个,个头比一般的水袋要大上三圈,用来供给他们九个人的用水。
那个大水袋被弄坏了后,他们便只能用叶小珠一家的那个小水袋了,如此三日下来,那点水哪里够他们这么一大群人喝的。
可若是真算起来,叶小珠他们才是更惨一些。
叶母赵氏生气叶大光弄坏了大水袋,三日来一口水都没有分给他们四人。
好在因着这次找到水是叶小珠一家的功劳,别人见他们四人没有水喝,每家分了他们一些,倒也不至于滴水未进。
只是这三日的路走下来,眼见着各家的水袋都见了底,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去和人讨水喝,便只得这么渴着。
此时正是晌午,那日头高高地挂在头顶上。
阳光直射在四人的脸上,晒得他们脸颊通红,头发黏在额头上,衣裳更是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看上去是狼狈不堪。
叶小珠只觉得嗓子里干得厉害,似乎已然是冒了烟。
这官道前后都是光秃秃的荒山,被日头晒着,风一吹过,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的。
“咳咳咳!”叶小珠被尘土呛得直咳嗽,那风里还带着一股子尿燥味儿,却是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叶安平身上带出来的。
那叶安平三日前尿了裤子,便是一场大雨都没将那味儿给洗净,离得近了依旧能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
叶小珠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犯恶心,忍不住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却不防踩在了王氏的脚背上。
“哎呀,娘,我不是故意的!”叶小珠慌忙道歉。
“没事,娘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娘不疼!”
王氏站定了身子,看看身边累得两眼直翻的叶小珍,干脆往那道边一坐。
“娘,咋、咋不走了?”叶小珍热得头晕眼花的,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身子不住地左摇右晃起来。
“不走了,歇一下吧。”王氏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珍儿,珠儿,来,和娘一起歇一歇。”
叶小珍实在是累坏了,此时一听歇息二字,两条腿是再也抬不起来,索性跟着王氏往那儿一坐。
这下可把个叶大光给急坏了,他抬眼望望走在前头的叶家其他人,又看看坐在地上不动的母女俩,愁得眉毛都凑到一块去了。
叶大光轻轻推了推王氏的肩头,王氏抬起脸来,投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这叶大光只好讪笑着凑到叶小珍的身后:“珍儿,你若是累了,爹爹背你吧!你看你阿爷阿奶他们都走远了。”
“爹!”叶小珠一听这话,立时也不想走了。
叶大光这整日想着那家子对他们坏极了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要从中作梗,而且是要多多从中作梗,一定要将叶大光那扭曲了的孝顺给他掰直了。
“你咋啥都是阿爷阿奶的!他们是你亲人,我们便不是了吗?”
叶大光见叶小珠生了气,赶忙闭了嘴,再不说话。
“叶小珠!叶小珠!”
排成一长串的灾民们已然过去了一大半,那落在后头的符燕看见蹲在道边上的叶小珠一家,凑过来打招呼。
“符燕,你爹咋样了?”叶小珠看着两个眼圈黑得像是锅底一般的符燕,心中忍不住的叹气。
符燕的爹自那日符燕娘逝去了后,便整日整夜地不吃不喝,只在那叹气。
不过几日的功夫,人便消瘦下去了一大截,原本就瘦的汉子,眼下直接是瘦得脱了形了。
符燕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那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