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凉风习习。
秋天的夜晚,真是再美好不过了。
农户院里,一个老头正坐在门槛上,一边抬头望着星空,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西边卧室的炕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陷入沉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别……别过来!”突然,男孩大叫一声,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两只手在身前乱挥。
余渊被花之愁突如其来的叫喊惊了一惊,连忙进屋,看到花之愁的样子后,长叹了一口气,又慢慢地走回到门槛坐下,手上的旱烟袋干脆直接塞到嘴里,一嘬一嘬地猛抽起来,一时间其身边烟雾缭绕。
过了一会儿,花之愁猛地坐起,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
待到慢慢镇定下来,花之愁抬手擦去了头上的冷汗,闭上眼睛重新躺下,却迟迟无法入睡。
此时余渊的声音从外边幽幽的传来:“小子,又做噩梦了?”
花之愁“嗯”了一声,又躺了会,后来干脆坐起身子,胡乱把衣服套在身上,下了炕走到余渊身边,问道:“爷爷,今天咋这么晚还没睡?”
余渊指了指院子中的一条板凳,道:“别站着了,去把凳子拿过来,坐着说话吧。”
花之愁将板凳拖到门口,跨着坐了上去,没说话,而是循着余渊的视线也抬头往天上看去。
祖孙俩就这么安静的坐了一会。余渊将手中的烟袋锅往门槛上磕了磕,把荷包束紧,绕着烟袋杆缠了两圈,而后开口道:“又想问你做的梦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花之愁点了点头。
花之愁从记事起,就经常会做同一个噩梦,梦里到处都是血红色的画面,有刀光、有惨叫、还有烈火。梦里又总会出现两个背影,将自己牢牢地护在身后,等到了两个背影再缓缓倒下,整个血红色的世界全部呈现在自己面前时,花之愁便会突然惊醒,冷汗直流。
后来花之愁便一直缠着爷爷询问自己梦里的事情,余渊却总是避而不答,每次都说到了花之愁十岁的时候再告诉他。任凭花之愁再如何死缠烂打、追问不休,余渊都守口如瓶,绝不会说出半个字。
余渊又问道:“这次,怎么没缠着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花之愁轻轻地回答道:“爷爷说了等我到十岁的时候才会说,那我现在就不问了吧。”
余渊点了点头,说道:“小子,我当初给你定下十岁的期限,并不是要你白白等这几年,真正的目的是等一个时机。时间这东西,重要的不是长短,而是瞬间。现在看来,你确实长大了不少,那今天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你吧。”
花之愁把头转了回来,看着余渊的眼睛,并没有像平时那种期盼已久的事情突然实现的兴奋,反而表情十分平静,内心甚至隐隐的有些抗拒。
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很可怕。
余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就算我今天不说,梦到过这么多次,你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你的本名,并不叫花之愁,那是我后改的。你其实姓华,名知仇。”
……
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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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岚王朝的极北之地——辽州落蛮府。
落蛮府的府城,落蛮城此时正是一片红彤彤的欢乐景象。
城头上站着两位将军,一位身着莲花狮头甲,一位身着莲花豹头甲。二位将军的身上传来阵阵的肃杀之气,普通人胆敢站在其身边一丈之内定连大气都不敢喘。
二人中站在左边那位身着莲花狮头甲的将军,便是整个辽州统领所有人马的安东大将军——张长青!
张长青身边那位,便是此时整个落蛮府张灯结彩的根本源头——华迎樽。
至于二人身上拥有莲花纹饰的奇特铠甲,就得从第一任安东大将军,张荷说起了。
当年岚太祖柳足中发家起义,招兵买马的时候张合前来参军,因为在家里的时候背了人命在身,不得已将自己的名字换掉,换成了谐音的张荷。
这一换可出了问题,在遍地都是男却人独独没有女人的军营中,张荷这个名字就像白面中的跳蚤,无处可躲,到处都能够吸引到人们的眼光,名声很快便在军旅中传开。
要说这张合,也确是有一股狠劲,虽说武功不精,但在战场上敢拼敢杀,从来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随着身上的伤口一道一道的增加,军功也一条一条的积累下来,很快,张合便成了一名大将,深受岚太祖柳足中的青睐。
最难得的是,张合出身贫寒,对百姓的疾苦感同身受,所以在随着柳足中四方征战的时候,对自己手下的将士定下了严明的军纪,尤其是绝不可欺压百姓。这一点,与柳足中浑人出身时带出来的那些痞性十足的将军相比极为明显,令柳足中对其十分赞赏。
后来柳足中成功登基称帝之后,便将张合当初改的名字张荷正式赐给他,封其为莲花侯,意为出淤泥而不染之士,同时命其镇守辽州,保卫国门,便是第一任安东大将军,并赋予世袭之权力。
从此,张家便在辽州彻底安身立户,代代以长子世袭安东将军之位,其余次子也大部分投身军旅,个个都是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