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兄弟骨肉,亲情是娘胎里自有的情分,娘娘能有这么一位感情深厚的嫡兄,是臣媳羡慕不来的。”
说罢,傅怜儿半是自嘲地苦笑一声,道:“想必您也知道,我母亲去世甚早,后来.......我父亲宠于妾室,还生下一个妹妹,我.......”
“我从小.......”
若再说下去,话题便该是傅怜儿从小过得如何艰难,父亲死后,她又如何孤苦无依、毫无亲情可言的话题了。
而如今谁都知道,傅家自从傅振和傅云萍、还有小娘相继过世后,只靠着傅怜儿的王妃名位,撑着傅家的门头。
哦,傅家还有一位不久前找回的庶兄,如今在生意上也颇有建树。
短短时日,他竟也不知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还是靠着和傅怜儿的关系,拿下了与侯府还有其他几位世家大族的部分商业合作,渐渐地支撑起傅家了。
可据说,那庶兄是后来找来的,和傅怜儿并不亲厚,所以不提也罢。
傅怜儿似陷入回忆,那双懵懂哀戚的眼又泪汪汪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流下眼泪来。
倒像是真的伤心了。
“所以啊。”
张皇后拉着傅怜儿的手,复又叹了口气:“你不懂兄妹之间骨肉情深,不能体会本宫的感受。”
“哥哥的死亡真相,如今因着关系到皇家声誉,只能草草掩埋,将罪名推到强盗身上,可是本宫知道,这件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若要本宫知道,是谁对哥哥下了毒手,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他!”
说话间,傅怜儿能感受到,握住她的张皇后的双手,紧了紧,像是情绪激动,又像是警告,又像是.......试探。
试探她会不会心虚吗?
傅怜儿抬眸,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赤诚天真:“娘娘与臣媳说这些话,是需要臣媳帮忙吗?”
“哦,没有。”
似刚回过神来,张皇后又堆着笑,朝着傅怜儿讪讪笑了笑:“这本不干你们小辈的事。”
“今日本宫情绪不好,让你见笑了。”
气氛微微凝滞片刻,傅怜儿这才起身:“时候不早了,宸王府还有事情需要臣媳处理,不知娘娘.......”
张皇后漫不经心挥一挥手:“去吧。”
傅怜儿微微福了福身,不疾不徐退出了凰栖宫。
铺了软塌的花梨木椅上,张皇后撑着脑袋,微微皱眉,也不知在沉思什么。
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婢从内里的屏风后走了出来,是皇后身边的另一位掌事姑姑锦玉。
“娘娘。”
“奴婢看着,那宸王妃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虽对付屏儿姑娘不在话下,可到底不是您的对手。而且方才,奴婢听着,她的回答并无什么异样。”
“张大人的事情,会不会是寅王殿下.......”
是啊,方才傅怜儿的举动,看起来并无什么问题,而且张尚清死亡的现场,可是搜到了寅王府中才有的东西,按理说寅王贼喊捉贼的嫌疑更大!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不对。
所以她沉默着,脑海中一帧一帧闪过方才和傅怜儿对话的画面。
方才的傅怜儿,进来的时候见她斥责下人,讶异中带着几分害怕;听她说起兄长,想起自己的身世,是伤心的,这都没什么问题......
可是.......
须臾,张皇后抬眸。
“锦玉,刚刚本宫拉着她的手说话的时候,你可听见,她叫本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