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和,醒醒!”
孟清和打了个哈欠,懒懒睁开眼睛,习惯性地在被子上蹭蹭晕乎乎的额头。
但很快,孟清和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整个人猛然弹起来。
后背一阵凉意,弹起来的一瞬间,孟清和又极快地拉过被子,将自己给裹严实了。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浑身酸痛不已。
孟清和揉了揉后腰,“你你你……你醒了!”
天还未亮,窗外漆黑一片,有水珠顺着屋檐滴落的声音,风好像是停了。
窗边小几上点了一盏油灯,是孟清和睡前点上的。
她不知道叶季白何时醒来,想着给他留盏灯,省得他半夜醒来以为自己死了。
叶季白果然在半夜的时候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扒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没死也差点吓死了。
这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自然就是孟清和。
孟清和对天发誓:“天地良心,我真不是要占你便宜,你伤势过重,又淋了雨,身上冷得跟冰坨子似的,咱俩毕竟好过,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英年早逝不是?”
撑手侧躺在床上的叶季白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薄唇紧抿,定定看着孟清和。
孟清和不敢看叶季白的眼睛,她目光游移,瞥向了叶季白不着寸缕的……
差点忘了,被子被她给抢了。
孟清和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一片善心,不惜冒着败坏清誉的风险温暖你,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你既然醒了,便快些离去吧。”
叶季白依旧不说话。
孟清和的眼睛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瞟了,既然不想说话,干嘛要喊醒她!
孟清和将被子匀了些边角出来,搭在叶季白的腰上。
她后悔点了那盏灯。
“哈,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想用这种手段缠着你吧?”孟清和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好笑,复又问了一遍:“在你心里,我孟清和就是这种人吗?”
“别说你是云山派的师尊,就算你是天上的仙君,本姑娘也不稀罕。”
“本姑娘人美心善,今日便是一个陌生人受了伤,我也能放下清誉去救他。”
“叶季白我告诉你,咱俩之间一年前就断干净了,再不可能有半点纠葛。”
“你尽管放心,我就算没人要,也不会缠着你,你尽管做你的云山派师尊,我,我这就下山去……”
孟清和越说越气,到最后声音已有些喑哑,眼角也红了。
“说完了?”叶季白眼中映着昏黄的灯光,那光却并不能让他黯淡的眸子多一丝暖意。
孟清和瓮声道:“你闭上眼睛,我要穿衣服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真要低声下气抱叶季白的大腿?
退!退!退!
叶季白没有闭上眼睛,长臂一揽,将缩在墙角的孟清和给捞了过来。
孟清和尖叫一声:“臭流氓,你干嘛?”
叶季白确实有点流氓行径了,他不是隔着被子去捞的孟清和,而是从被子里伸的手。
透着凉意的手掌抵在孟清和温软的后腰。
“我渡劫失败,又被你臭骂一顿,你还委屈了?”
叶季白的呼吸落在孟清和耳畔,酥麻的感觉直窜天灵盖。
孟清和反手捉住搭在她腰上的手掌,用力甩开,咬牙道:“好好说话,离我远点。”
“你不是要给我温暖吗?你摸摸,我身上还凉着呢。”
叶季白拉着孟清和的手往他心口按,“你就当我是个陌生人,劳烦姑娘放下清誉替我暖一暖身子,救命大恩,在下铭记于心。”
这是什么虎狼之言?
偏偏孟清和无言以对。
孟清和一口气噎在喉咙,憋红了脸。
叶季白找回了场子,不再欺负孟清和,坐起身,从床尾床栏上捡了件衣衫披上,“是你救了我?”
“嗯?”孟清和拍了拍滚烫的脸颊,以为他问的是“抱团取暖”这件事,“这事你能忘就忘了,千万别记在心上。”
叶季白下了床,回身瞥了一眼将自己裹成粽子的孟清和,“我指的是最后一道天雷。”
孟清和微微愣了愣,“天雷?你觉得我能替你扛下天雷?”
“不是你?”叶季白也愣了愣,“难不成那雷还能劈岔了?”
孟清和摸了摸鼻子,“可不就是劈岔了么,天亮后你自己去看看,好好一个草亭,劈得连渣都不剩。”
叶季白沉默片刻,没再追问。
他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潮湿的寒风扑进屋内,灯芯被斜斜压倒,火苗很快熄灭。
“下雪了。”叶季白一身单薄衣裳站在窗边,探手去接飘到窗框上的雪。
天将破晓,浓墨般的天穹似被泼了水,那墨慢慢晕开,浮上来些许灰色。
油灯虽然熄了,但灰暗天光透进来,依稀能看到模糊的影。
孟清和趁此机会摸到床尾,挂在床栏上的衣衫潮湿冰凉,她顾不得许多,掀开被子就往身上套。
昨日将叶季白扔到床上后,孟清和已是筋疲力竭,哪里还有力气去烘烤湿透的衣衫。
“哎,你站住,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