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这人的声音听上去咋那么耳熟呢!
“你你你你……”
“天雷已至,你此时下山,非死即残。”
天雷?
他这是要渡劫了?
孟清和这是什么运气,竟撞上了师尊渡劫飞升?
等等……叶季白是云山派师尊?
云山派的师尊不是叫寂柏吗?
在云山派中,这个名字极少被提及,众弟子只知云山派中有个神秘的师尊,至于师尊的名号,那是万不敢随便挂在嘴上的。
孟清和也只是在李飘飘书房里关于云山派的卷宗上,偶然看到了师尊的名字,一个名字而已,她当时并没有多想。
寂柏,季白!
搁这玩文字游戏呢!
孟清和深吸一口气,呛了一鼻子灰。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孟清和被掀上了天。
“去树上躲着。”
打雷天你让我躲树上,你这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吗?
孟清和被狂风推着飞过山梁,撞开了崖边古树上小屋的木门。
木门回弹关上,狂风戛然而止,孟清和跌落在地板上,半天爬不起来。
孟清和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李飘飘说过的一句话:扛下雷劫,师尊就能飞升成仙了!
他能扛下雷劫吗?
孟清和咬一咬牙,手脚并用爬到木门旁,手指扒着门缝,试图打开破旧的木门。
可无论她如何用力,木门始终不曾挪动分毫。
显然是叶季白做了手脚。
孟清和只能从门缝里往外瞧去,飞沙走石中,山梁那头的白影看上去十分渺小。
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
闪电撕裂浓云密布的苍穹,雷声震耳欲聋,从天际铺罩下来。
白衣猎猎,墨发惊风。
孟清和看不清叶季白脸上的表情,但被雷劈的感觉想来是不好受的。
人要上天,那就得接受天道的考验。
叶季白今日若是扛过去,他和孟清和,日后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不对,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孟清和想起往事,心头酸楚,红了眼眶。
她一个清河镇的卖酒女,怎么可能高攀得上云山派的师尊?
不容孟清和胡思乱想,一道惊雷劈在树屋前的厨房屋顶上。
干枯的茅草屋顶瞬间起了火,火舌顺着风势往树屋燎来。
浓烟滚滚,炙热的火风穿过破旧不堪的木门,熏得孟清和眼泪直流。
完了,叶季白渡劫,却要拿她祭天,天理何在?
难道就因为一年前,她抛弃了叶季白?
冤孽啊!
“我还没死,急着哭什么?”
“你是没死,老娘快死了,你没看见……”孟清和猛然回头,叶季白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叶季白脸色惨白,唇角溢出一抹血渍,白色袍角被天火燎焦一片。
叶季白受伤了?
“这屋子不能待了,先出去。”叶季白拦腰捞起孟清和,从木屋后面的窗户掠出去。
刚到窗外,一道天雷便直直拍了下来。
叶季白手里抱着孟清和,这雷若是落在她身上,只怕她当场就得毙命。
叶季白蓦地转身,用后背去抵挡千钧雷霆。
孟清和吓得一激灵,紧紧拽住叶季白的胳膊,“你在渡劫呢,能不能认真点?”
他虽有修为傍身,但要在瞬间阻隔窜到孟清和身上的雷电,难度相当大。
叶季白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子,脚尖轻点树干,借力往古树更高处飞去。
星落峰上这棵古树乃是上古神树,那些长了眼睛的天雷万不敢往这神树身上劈。
这也是叶季白将孟清和丢进树屋的原因。
但他忽略了一点,躲在树屋中可以不被天雷击中,可却防不了从外面灌入的浓烟。
叶季白将孟清和放在神树一截粗壮的枝干上,拧眉盯着孟清和的眼睛,嗓音喑哑,“凡人飞升,应天雷四十九道,你可知我现在接了多少道天雷?”
“多,多少?”孟清和被叶季白盯得不自在,上一次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孟清和,是在孟清和提出分手的时候。
“七十五道天雷。”
“嗯?”
这玩意还带赠送的?
“你猜这是为何?”
孟清和迟疑道:“不会是因为……我吧?”
叶季白眉头松落下来,嗤笑道:“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老实待在这里,等天雷远去你再下山。”
“叶季白。”孟清和一手搂着树干,一手去抓叶季白的衣袖,“这雷劫什么时候能结束?”
叶季白抬头看了眼天穹,“再有六道便要结束了。”
说话间,震耳轰鸣蓄势而来,白衣翩跹,叶季白又应劫去了。
乌黑的云层将星落峰拦腰隔断,鱼龙江江水咆哮之声被雷霆掩盖。
孟清和靠坐在树干上,专注望着灰黑天地间那抹与天雷抗争的白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红光。
孟清和在想叶季白方才说的话,凡人飞升,应天雷四十九道,为何他要挨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