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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药(1 / 3)

童养媳?

容玉致眼角跳了两下,啐道:“你在说什么鬼话?你们家找得着本座这般貌美的童养媳吗?”

“啊呸……”她轻拍额头,“我在说什么鬼话,真是被你这小书生搞昏了头……”

说时迟,那时快。

少女忽然轻轻跃起,食指与拇指扣在一处,朝少年额头弹去。

她此番动作犹如兔起鹘落,又过于突然,不通武艺的普通人几乎不可能躲过。

可李玄同竟极为敏锐,几乎是在她跃身而起的那瞬间,他便将头一偏。

容玉致弹了个空,不可思议道:“你好大胆子!”

本座没抽你几鞭子,已算十分之仁慈了!竟然还敢躲!

李玄同从胸腔里发出几声闷笑,忽然拉下眼纱,微微低头。

容玉致见到少年白皙的面孔逼近前来,不觉倒退一步,拧起细眉,不悦地撇开脸。

“这是什么?”李玄同隔空虚点,“我记得之前你眉心并没有点朱砂。难道是那位贤光法师为你疗伤,留下的痕迹?”

一提起无生弥勒,容玉致便顾不上计较他自作主张跟她攀亲戚的事情。

她沉下脸,冷冷道:“那贼秃驴就是欢喜宗的宗主,无生弥勒。”

她没有点破眉间朱砂印记的由来,是因为不善根一经种下,几乎没有可能靠外力拔除。

人之精神,一分为二。阳者为魂,阴者为魄。其魂有三,是为天地人;其魄有七,是为贪嗔痴爱恶欲。

与其说不善根是毒,倒不如说它唤醒,催化了人与生俱来的天性。

天性从来只能克制,绝无断除一说。

因此,若无法坚守心志,这不善根将会慢慢变成她的致命弱点。

而她,绝不会再把软肋暴露给外人。

这种亏,上辈子吃过一次,已经够她长教训了。

李玄同道:“难怪你昏过去前,叫我把水粮埋了。”

“算你聪明,没有乱说话。”容玉致哼道,“不然咱们这会儿,尸体已经挂在沙洲城墙头曝晒了。”

二人迅速交换了信息,容玉致隐去裴承芳和容素英的真实身份,只说无生弥勒瞧上了这对兄弟随行携带的宝物,意欲夺宝。

李玄同瞧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说吧。”若惹得本座不快,到时再打你。

“那位阿英小郎,”李玄同顿了顿,“是女扮男装。”

容玉致嘁了声:“我还当你有什么要紧事儿,原来是这个。我知道啊。”

“你知道?”少年忍不住微微提高了声音,挑眉看她,神情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那你还调戏她?

容玉致双手背在身后,点着足尖,在丹房中踱来踱去,指挥李玄同从多宝格上拿取她看中的丹药。

“原来说过,到了沙州城便与你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眼下碰上无生弥勒这秃驴,一时却是走不成了。”

李玄同将多宝阁顶层的续灵丹一扫而空,温声道:“你说过,既为同盟,绝不相弃。”

容玉致猛然回头,定定看着少年那张俊秀的面庞。恍然间,她似乎看到另一张眉目含情的脸孔,眸光清澈,温柔地喊她“玉致妹妹”。

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烦闷。

此人瞧着秉性温厚,又知恩图报,机敏变通,除了身娇体弱,手无缚鸡之力外,似乎也没什么惹人厌的地方。

但每每他摆出温柔的模样来,她就悒郁不忿,无端生出想要撕碎什么的暴虐来。

呵……谁能想到,她前世对温柔最是无力抵抗,而今竟然也会杯弓蛇影。

容玉致心中不快,便要生事。

“你要的丹药都拿了。”李玄同挎着药篮走近,“你再看看,是否还有疏漏?”

少女葱管一样的手指拂过白瓷药瓶,拨弄琴弦似的,敷衍地瞥了几眼,故意刁难:“我不吃苦药,你代我尝尝,把苦药都挑出来。”

李玄同像是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掀起眼睫,静静地看向她。

他的眼瞳很黑,情绪很淡,但有那么一瞬,容玉致却从那双沉静的眼眸中捕捉到一抹杀意。

容玉致眨了下眼,再看时,少年眼中却只剩下委屈和为难。她拿着碧玉短笛,转笔似的转个不停,眉尾微抬:“愣着做什么?”

“修士服用的灵丹,凡人乱吃,可能会死。”

常言道,是药三分毒,况且修士所服丹药与凡人更是不同。

迫人试药,运气不好,等同谋杀。

“放心,你若真替我试药吃死了,本座一定给你修座富丽堂皇的大坟,绝不会薄待你。”

少年垂下眼帘,指尖搭在药瓶上,没有作声。

——暖阁四面的窗子都被木条封住,透不进一丝风和光,唯有苦涩的药味填满每一寸空气。

锦衣玉带的男孩跪在竹帘外,瞥见竹帘底下,锦褥之上放着一只枯黄干瘦的手。

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只手卷起竹帘,端起一碗浓浓的药汤,朝男孩招了招手,姿态轻慢,宛如对待家养的松狮犬。

“爬过来,爬近一点。”

“对了,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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